“我們這些後入府的,都未曾見過衛姨娘,更何況是要仿造她的簪子。為何會有一模一樣的簪子出現在一具屍體旁,而漣漪苑的人又為何溺死在井中,這些將軍都不想知道嗎?”王氏反問。
奴兒心知,李毓之在府里根基深厚,又有強大的孃家作為後盾。此次之事並不能扳倒她,不過她也從未想過要憑此事來扳倒她。她不過是想要藉此撕開李毓之偽善的面孔,讓陸摯知道他的正室夫人是一位為了扳倒敵人不息栽贓別人的人,就算那人是個孩子,一個失去母親的孩子,他陸摯的孩子。
其實奴兒心中不是沒有抱過為母親洗清冤屈的念想,不過之所以想要為母親洗清冤屈,她是想要他的父親明白真相之後帶著悔恨而死。要他後悔,要他自責,明白自己曾經究竟做了多大的錯事。
奴兒跪下說道,“父親,奴兒已經證得清白之身,已然足矣。其餘的,但憑父親做主!只願父親日後,肯多信奴兒一點,記得奴兒也是您的女兒。便罷。”
陸摯看著這個女兒,他似乎很久很久沒有這樣仔細的瞧過她了。還記得當年這個女兒剛剛出生之時,他一手抱著柳兒,一手抱著女兒,還記得那時候他的柳兒笑著對他說“陸郎,這是我們的女兒,你日後可不能因為她是女兒便薄待了她,否則我可是會責怪你的”。她嬌嗔的樣子到現在他都還記得很清楚,柳兒,你在天上看著可怪我薄待了咱們女兒?
他微微閉眼,穩了穩心緒,理智告訴他,他對此事應該就此不追究。事實上,他也的確這樣做了。
他的選擇幾乎是在奴兒意料之中的,她絲毫不感到意外,這就是權貴。任何事情,在利益面前都是不可深究的。陸摯明白,她也明白。
殿裡的人三三兩兩的退下,奴兒走時,秋蘭還跪在殿中的一個角落裡。她無聲地抽泣著,她只是一個丫鬟,哪怕找到了自己的妹妹,哪怕看著她死了,她也沒有辦法去改變什麼,甚至連追究兇手都做不到。
奴兒走上前扶她,卻被秋蘭一把推開,她雙眼通紅,眼中充滿悲傷和憤恨。
奴兒上前在她耳邊低聲說道,“秋蘭,你難道不明白嗎?秋心是怎麼死的,為何而死,根本不重要。秋心的死,僅僅是有人想要藉此給我按上罪名,讓我萬劫不復而已。這只是一場上位者之間的鬥爭,弱肉強食,你,看開些。”
“是誰?”秋蘭喃喃問。
“是誰,就要你自己去深究了。”說罷,奴兒轉身退了出去。白雙在外面候了許久,一見奴兒出來立刻迎上來,大鬆一口氣,“小姐你可算是出來了,奴婢的心可都要跳出來了。”
“這便心都要跳出來了。那再過些時日豈不是要嚇死了。”奴兒淡淡地說。
白雙一臉迷惑,“小姐可是有主意了?”
“瓊光宴要到了,好戲,還在後頭呢。”奴兒輕笑。
“若非小姐聰慧,一早叮囑要牢牢看緊碧蘭,否則也不能略施小計,就偷天換日。不然,眼下恐怕已經被安上了罪名。”
碧蘭是李毓之安插進小柳庵來監視自己的,這一點,奴兒一早便知。所以她才要白雙盯緊碧蘭,她故意任由碧蘭偷走那支簪子,又變賣了當初母親從宮裡帶出的一幅珍貴字畫,重金請外面的匠人打造了一支一模一樣的簪子,再用假簪子把真簪子換了回來。如此,一出偷樑換柱就唱成了。
白雙眨眨眼睛,“那碧蘭應該如何處置?”
“碧蘭辦事不利,以李毓之的性格必然會懲處她一番。想來碧蘭也會將小柳庵盯得更緊。而且經過此次事件,想必李毓之定然不會再輕舉妄動。”奴兒頓了頓繼續說道,“去打聽一下碧蘭可有什麼把柄在李毓之手上,若是有咱們便要幫她一把,若是沒有那就更好了。”
“小姐想要策反她?”
“不可以麼?”奴兒笑眼盈盈地看著白雙,“等著吧,瓊光宴可會比今日精彩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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