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頭特別感性的紅了眼,別開眼時正好和同樣雙眼發紅的十二視線對上,然後又似乎及自然般的雙雙移開。
祈寶兒沉默的看著父女倆一會兒,雖然打斷這對受了苦難的父女倆能重聚的溫情有些不道義,但她委實有點怕賢王爺能水漫金山,還是無情的提醒道:
“楊侍郎,楊小姐並非與什麼窮書生私一奔,而是被你的繼夫人和呂家呂興祿倆合謀著將她從寺廟中給劫走。”
頓了下,想起現今這世道對女子的苛刻,她多事的多解釋了幾句:“萬幸楊侍郎有遠見的請人武師來教楊小姐,楊小姐並未被呂興祿所欺負,只是幾個月都未食過五穀雜糧,還無意間服食了靜音。”
楊侍郎哭聲停了停,在祈寶兒以為他可算是冷靜下來能好好說話時,在小老頭和十二都以為他會怒起而要尋呂興祿報仇的都做好了準備攔他時,一道比剛才更加大聲的哭聲直衝他們的耳膜。
參了個天的!!!
三道身影跟逃一樣的竄出了屋子,閃過院子,都進了小花園了,還能聽到那邊院子裡傳出來的哭聲。
“呼~~”
小老頭一臉怕怕的拍著兇口長噓了口氣,“他不禮部侍郎嘛,怎的···?”
這禮部的人不是最注重形象的?
十二知道的事比小老頭多,崩著臉小聲道:“楊侍郎這一生說來也不容易,現在唯一在乎的就是這個女兒了。”
所以楊晴晴出事,對楊侍郎的打擊尤為大。
祈寶兒沒有吱聲,但她的不出聲已經是在預設十二的話。
再說了,楊侍郎在賢王府如此大哭卻沒被趕,這已經表明了祈寶兒對他的態度。
叫來下人備好茶點,祈寶兒和小老頭一塊在小花園的亭子裡足等了有半個時左右,紅腫著眼的楊侍郎這才牽著同樣雙眼紅腫的楊晴晴從小院裡走了出來。
兩人一出來便上前道謝,“下官多謝賢王爺救小女出苦海,多謝凌大師救了小女一命,今後但凡有事能用到下官,哪怕是這條命,下官也必是在所不辭。”
倒不是他不在乎律一法,而是他知道哪怕他幸運的賢王爺將來真有事吩咐他去辦,也絕不會是那作一奸一犯一科之事。
祈寶兒和小老頭倆都受了楊侍郎父女倆的一跪,等他們起來後,祈寶兒渾然不在意的說:“什麼恩不恩的,不過順手的事,府上下人已經準備了藥浴,楊侍郎快帶楊小姐去好好泡泡,要注意什麼,藥童會告知侍郎。”
賢王府調配出來的藥浴,這可是千金都難求的東西,可把楊侍郎又感動得再次溼了眼。
好在這會兒已經冷靜了下來,沒失控的給祈寶兒表演個淚灑當場,謝了恩後牽著女兒跟隨下人離開。
小老頭看著父女倆似乎快要粘在一塊的背影嘆息了聲,“這父女倆也算是苦盡甘來了。”
祈寶兒:“你又算到什麼了?”
小老頭沒有回答祈寶兒的問題,而是說道:“我觀楊侍郎面相,楊侍郎的生母應早已離逝,現今的這位楊老夫人並非他的生母。”
祈寶兒輕點了點頭,“楊老夫人即是楊侍郎的母親,也是楊侍郎的姨母。”
說來楊侍郎父子倆都屬痴情人。
楊侍郎的這個楊家並非是大家族楊氏,在楊侍郎沒入朝為官前,這個楊家在京中只能算是末流那一塊。
自然著,門當戶對著,當年楊父娶來的妻子身份也高不到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