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三郞與祈家的其它卡中間的孩子有些不同的是,大哥是祈家長孫,小妹是祈家的寶,一個得長輩重視,一個是長輩們手心裡的寶。
這就顯得三郞這根草像是撿來的,偏他和被重視的及那寶貝疙瘩是同一房。
小時還沒大明顯,還是那個字,太窮了。
長輩就是重視大郞,也就那樣,再加上大郞自個疼愛小妹,就算是長輩們有時偏著他的私底下給些啥,也是全落進了寶兒的手裡。
還有就是,祈老頭他們雖偏心,可並不顯,對家中的其它孩子他們也是盡責的,但凡有個吃喝都是先緊著所有孩子,有明顯區別也就是那個寶貝疙瘩,別的孩子粗糧,她自出能吃糧食起就是細糧。
三郞自個本也疼妹妹,對這點也就越發不顯了。
可不顯並不意味著不存在,有時大人不經意間的態度,或是不經意間的一句話,其實都早已在三郞的心中烙下了烙印。
直到寶兒回來他從西北趕回京,爺爺突然半夜的到他房中與他談了那麼一段話···
三郞那一夜徹夜未眠,都說男子流血流汗不流淚,三郞在那晚落了一夜的淚,枕頭都溼得次日能直接捏出水來。
為了寶兒,為了祈家,要犧牲一兩個後輩的前途。
聽了爺爺推心置腹的話,三郞不是不理解,可···為什麼一定要是他?
他在西北成為千戶,那不是靠著父親,而是他自個在戰場上一場場仗打出來的,他自己都不記得經歷了幾次九死一生,身上衣服一退前胸後背幾乎找不到一塊好地兒。
更其是因為他是主將的兒子,一開始是軍中的那些人當他是關係戶的面上尊敬背地裡鄙視,明明是得了軍功晉升,卻是有傳言說他是藉著關係這才搶了某某人的位子。
他不想靠父親,更不想給妹妹丟臉,咬著牙誰也不說的一但有仗他都是拼了命的往前衝,傷了不叫痛了不呼,因為他是主將的兒子,是妹妹的親哥,他不想將來大家說到父親和妹妹時,第一個提到的是有個一點小傷就嗷嗷叫的兒子/哥哥。
這些,就因為他沒說,所以大家都沒看到?
還是,他再拼命,也不過是家中一個隨意可棄的棄子?
三郞心裡苦,他想大叫,想發瘋,可到最後,默默垂淚一夜後,他還是當起了祈家的那個‘混子’。
可能是心中壓著太多的傷痛,三郞平素裡性子比在西北時是越發的衝動,一點就著那種。
就如灼棋所說,能成千戶的三郞又豈是真蠢的;可有時氣性上頭那瞬間似乎腦中已經一片空白,等醒神過來,不該出手已經出手了,不該爭也已經與人爭了。
以前三郞從未去多想,他心中壓著一股火,這股火也不允許他多想。
今兒跪在這,面對著眼前的祖宗祠堂,腳上痛上,人麻木著,相反著,腦中卻是越發的清醒。
許多被他給像是特意忘記的事兒,一一的印入腦簾。
爺奶爹孃雖然偏心,可也從來沒虧待過他;相反著,因為大哥是長子長孫,做為頂門戶的人,他身上的責任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