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采薇神色焦急,直接推開攔路的“餘平安”,踩著馬鞍翻身跳上了烏雲雪。
“啪——”
皓腕一抖,馬鞭抽在了馬背上,烏雲雪吃痛,但對女主人的命令不敢違逆,也顧不得消食不消食了,嘶鳴一聲,躥了出去。
“餘平安”猝不及防,被一肘子推倒在地,半邊身子酥麻不已,一時躺在草坪上起不了身。
還未奪取“餘平安”身體控制權的陳沫,寄生於其體內,發現這所謂的貴女“餘采薇”倒是和路榛兒的長相有三分神似,暗道:
“倒是聰明,想用女人撬開我的心靈防線,可惜,我對她毫無感情!”
也不戳破,陳沫繼續看戲,就看“餘平安”是否直接跳起來與“餘采薇”理論。
按照他的猜測,幻境迷惑他人的手段,不過是從“情”之一字入手,就看幕後鬼手,如何作妖了!
“嗖!”
突然,半空中出現了一道箭矢!
箭矢離弦的嘯聲還未逝去,烏雲雪雄壯俊美的身軀卻如轟然倒下,原來是被刺穿了修長的脖頸。
“嗡嗡嗡——”
箭矢餘勢不止,徑直扎進了“餘平安”身側的泥土,箭羽還在不停地晃動。
右手顫巍巍地摸上箭桿,是一層滑膩膩的暗紅鮮血,尚有餘熱,散發出一股令人作嘔的腥味。
“餘平安”艱難地扭動脖子,看到了倒地嘶鳴的烏雲雪:
由於頸部大動脈被利矢撕裂,鮮血汩汩地流出,已是凶多吉少。
“餘平安”心底升起一股巨大的恐慌,像被人生生扼住了喉嚨,呼吸困難。
陳沫作為他身軀的組成部分,也是感同身受,只是有晶片在一旁時時電流刺激,這才沒有被恐懼的情感所支配,迷失自我。
“餘府家財萬貫,富甲扶風縣,又有看家護院時時巡邏,誰敢殺上門來?誰又能殺進門內?”
“餘平安”的思緒,也同步被陳沫感知到了,對於這份幻境身份有了更多的認識。
“莫非是豪門奴僕,捨身救小姐的恩愛戲碼,也太俗了!”
陳沫暗自想道。
“餘采薇”被愛駒壓在了身下,雖然平時不愛紅裝愛武裝,體魄鍛鍊得尚可,卻一時推不開烏雲雪越發沉重的身軀。
看著身前心愛的馬兒呼吸越來越微弱,“餘采薇”雙目一紅,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不斷落下。
烏雲雪與女主人心意相通,自感命不久矣,卻不忍“餘采薇”傷心,艱難地抬起頭顱想要舔舐她的臉龐,卻已至彌留之際,剛伸出溫潤的舌頭,便斷了氣,腦袋無力地耷拉下來!
“烏雲雪,不要……”
“餘二小姐,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白白折了愛駒性命。”
高高的圍牆上,不知何時,站上去一名持弓的黑衣捕快,他淡漠地看著人馬訣別的傷心一幕,甚至還為自己的精準一箭洋洋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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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來人銳利的鷹眼一掃,“餘平安”便感到後脊一陣發涼,失去了上前幫助二小姐起身的勇氣。
他是扶風縣縣令手下最臭名昭著的捕頭,身手矯健、心狠手辣,外號陳扒皮,搜刮民脂民膏如掘地三尺,不知逼得多少良家婦女賣身勾欄、多少小康之家賣兒鬻女。
“餘平安”打小從未出過扶風縣城,見識淺薄,卻也認得此地威風凜凜的陳捕頭,只是怎麼也想不明白:
陳扒皮平日裡常來餘府和老爺、大少爺吃酒喝茶、聽曲子,儼然酒肉朋友、鐵桿兄弟,今日怎會殺上門來?
與此同時,外邊的餘府朱門,再也無法承受撞木的持續轟擊,砰的一聲轟然倒塌,揚起一片塵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