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幕後之人的恨意與殺心,陳沫還從來沒有如此強烈過。
“附身之人的記憶告訴我,這裡是晉元國,扶風縣,餘府,可這一草一木,怎麼和我從小長大的靖南侯府如此相似?”
吸收著腦海中多出來的記憶,並開始觀察四周,陳沫發現,此處幻境,就是自己家的一個翻版,對幕後之人的修為,不屑起來。
“滴!構築幻境,只有藉助中術者心中熟悉的場景,才能更好地突破中術者的心理防線,此行為,是施術者的智慧與神魂修為高深的體現,宿主要不是有晶片的輔助,根本無法在這樣的擬真幻境中保持神魂的清醒!”
陳沫尷尬地撇了撇嘴,也不辯駁,開始搜尋幕後之人的“狐狸尾巴”。
“喔喔喔——”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還沒籠罩大地,一頭毛色豔麗的大公雞便雄赳赳氣昂昂地走出了雞窩,高昂著頭顱,開始引吭高歌。
馬廄,亂糟糟的稻草堆裡,陳沫還是處於附身狀態,任由幻境之中的主角“餘平安”,就著嘹亮的雞鳴,在睡眼朦朧中,摸索著爬出了棲身的狗窩。
陳沫發現,在幻境中,自己附身之人的身份十分可憐:
八歲賣身餘府,賜名平安,如今年方十五,卻還是餘府之中地位最低下的青衣小廝,每月只能領可憐的半兩例錢。
“慘綠少年的未來一片灰暗啊,更弔詭的是,這裡竟然是靖南侯府的馬廄,還與靖南軍的馬廄也有幾分相似,而這‘餘平安’的身份卻是一名低等小廝,真是如夢如幻!”
“滴!構建幻境,就是透過中術者現實與幻境中身份、境遇的反差,開啟中術人的心靈漏洞,使其精神崩潰,沉淪幻境,請宿主時刻保持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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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沫心中一緊,本著放任自由的原則,沒有奪取幻境中神魂身體的控制權,任由所謂的“餘平安”,行動起來。
“唔,又要伺候磨人的小妖精了。”
牢騷滿腹,可“餘平安”卻不敢怠慢了馬廄裡的小祖宗——烏雲雪。
它是妖獸角馬和烏騅的混血,性情兇戾,動輒咬人,還踢傷過不少馬伕,不過自從“餘平安”接手烏雲雪的飲食起居,倒沒有折騰出什麼么蛾子。
陳沫靜靜地看著“餘平安”的表演,倒覺得他的身上,有自己兒時的影子。
照顧馬匹,這正是陳沫兒時在靖南軍營中的常規任務,他幹了大半年,“餘平安”此時的行事手法,也和陳沫記憶裡自己總結的那套手法,一模一樣。
“滴!一切幻境,都由人的淺層與深層記憶產生,宿主不必感到奇怪,相反,還應防止自己沉迷其中,因此,晶片主動開啟電擊療法,以持續性電流,刺激宿主的神經!”
陳沫只覺神識一震,眼前之景,立刻變得虛幻起來,也就不覺得和兒時的記憶相似了。
“譁——”
精心配製的五穀雜糧,混合著醃肉碎渣與各色藥材,倒進了馬槽。
仍餓著肚子的“餘平安”看著烏雲雪大快朵頤,不禁嚥了口唾沫,被勾起了腹中饞蟲。
“人不如馬,唉!”
作為餘府二小姐餘采薇的愛駒,烏雲雪每日的飼料便頂得上“餘平安”一月的例錢,讓人羨慕不已。
可借他十個膽子,也不敢暗中貪墨烏雲雪的飯菜錢。
烏雲雪頗有靈智,只要輕輕一嗅,便能發現糧食的缺斤少兩,以“餘平安”孱弱的身軀,可擋不住烏雲雪的雷霆一撞。
餓著肚子,“餘平安”牽著烏雲雪,在餘府中央的大草坪上遛馬,幫助它消食。
一人一馬,一前一後,轉著圈圈。
突然,“餘平安”眼角瞥見了一個慌亂的人影。
來人身著紅衣騎裝,一頭烏黑秀髮卻沒紮成馬尾,隨意披散在雙肩,上下紛飛。
“二小姐,天色尚早,烏雲雪還沒熱身,現在就騎,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