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風波似乎感覺到了不對勁,拼命將自個兒從他懷中掙脫出來。
它抬頭看了眼溫巽,當即翅膀一縮,腿一蹬便竄出丈遠,回頭一瞧那還得了,溫巽已經昏迷,蒼白著一張臉。海水暗流衝打著他,飄飄浮浮。
定風波嘶聲啼鳴,高亢嘹亮,剎那便見它倏而變了模樣,身形瞬間大了數倍,尾羽抽長已是九根,絢爛奪目――赫然是隻鳳凰模樣。
但見它倏而竄回,將溫巽繞在其中,九彩流光璀璨,衝海而起,引得四周海水爭相湧來。
但有一股力道遠遠與它抗衡。
定風波似是氣怒,揚尾帶起洶湧海水,一道巨浪從中而起,將牽制生生打斷。
暗流洶湧,海水盡皆而來,瘋狂旋轉之下已成一處極大的漩渦,將一人一鳥吞噬。
溫巽是被它那聲如雷貫耳的啼鳴震醒的,當下猛地睜眼,滿眼五彩斑斕之色,耀眼無比。
待他視線慢慢聚焦,才終於反應過來,自己能在海里睜眼了?
他尚未弄明白那花裡胡哨的東西是何物,便覺一陣天旋地轉之感,伴隨著他的驚叫聲不斷,盞茶功夫之後,終於消失。
還是海,不過是死海。這裡的海水太過冰涼。
溫巽探出個頭瞧了瞧,一望無際,獨他一人,哦不,還有隻雞。
定風波撲騰著站到了他腦袋上,扇著翅膀做飛前熱身。
溫巽恨鐵不成鋼,“好傢伙,你要是能飛起來,我名字倒著寫!”
定風波歪著腦袋想了想可行性,最後搖搖頭。
“這又是哪兒?還在海上?”
定風波再次入海,此次卻是去拽他腰帶。
“好傢伙,你何時竟學瞭如此動作。”嘴上雖說著,但還是垂眼去看。
師父的意思是,這一趟的關鍵之處在於定風波,他只是個跟著打醬油的。
定風波拽著蟄蛄袋子,示意溫巽將之開啟。
溫巽立馬頓悟,一番動作之後,袋子解開。
定風波搗鼓著將一些蟄蛄丟擲,爾後又蹦跳著到了他頭上。
可真是不一樣的體驗。
定風波四面瞧了瞧,忽而鑽入水中,徑直往一個方向游去。
溫巽不得不跟上。
只有它能感知到,蟄蛄引著道活水往這兒湧來。
上岸之時已是日落,飄飄浮浮花了將近四天時間終於腳踏實地。
花顏終於找到了阜書,他在當初她醒來的地方負手而立,背影傲然而略顯孤寂。
花顏悄無聲息地在他身側站定,看了看海平面之上的落日,“欣賞日落?”
“嗯。”阜書點頭,接下去便沒了言語。
他思緒定是未在此處,花顏轉著腕上銀鐲道:“你近日神思不屬,是有心事?”
“很明顯麼?”阜書轉頭看她,神情淡淡。
“很明顯。你眼底泛青,一貫笑意都沒了,很是憂愁的模樣。”
“或許是吧。”阜書淡笑著轉身往回走。
到得一半,他又突然喟嘆道:“花顏,你覺得我是個怎樣的人?”
怎樣的人?
花顏溫溫柔柔笑起,“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