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知過了多久,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又漸漸在沂府某個角落響起,爾後接著便是一陣淒厲的尖叫聲。
院內眾人都往燈盞下擠,誰都不願意站在黑暗之下。
等了約摸盞茶功夫不到,果然見得一人跌跌撞撞,踉踉蹌蹌地跑來,“又……”
跨過門檻時還摔了個狗吃屎,一下趴倒在沂老爺腳前,看著可真讓人火大。
沂老爺子已經懶得指責他冒冒失失,大驚小怪了。
“都埋了,都埋了。”揮手不耐煩。
話雖如此說,命令也下達得果斷且條理清晰,怎麼做了也是吩咐得清清楚楚。
但偏生這深更半夜,陰風習習的,誰知道下一刻自己轉頭是不是就瞧見了個大紅蓋頭。
沂老爺見眾人唯唯若若,你推我搡的,磨磨蹭蹭著往外走,就是一陣無名火冒起。
“怕什麼怕?不就一個人嘛,裝神弄鬼的!走走走。”趕魂兒似的。
眾人一窩蜂往外頭跑去,那場面有幾分滑稽。
屋子裡又只剩下原先伺候的幾個丫頭。
沂老爺看了看床榻上已被蓋了白布子的夫人,恨恨道,“嚇都能嚇死,窩囊。”
“……”管家抹了把汗,自去料理沂夫人後事。
好不容易處理好,回到竹屋時,又是一陣血氣上湧。
小廝昏死,沂南不見!
低低咒罵一聲,不知從哪兒找了盆冷水,就這小廝腦袋便兜頭澆去。
一個哆嗦,人醒了,還有些模糊,接著便捂著後腦勺哀嚎。
“沂南呢?”猛地一聲暴喝直把人嚇得夠嗆。
“啊?”小廝徹底回過神,反手一指,便是屋後後山。
“公子去找那姑娘了。”
“混賬!”沂老爺子捂著心口,眼白上翻,倒退幾步,惶惶然扶住門框。
“還愣住做什麼,去找!”
“是是是。”
小廝當即轟轟烈烈地扛著把鋤頭往後山衝。
沂老爺看著差點沒氣絕身亡。
撿起地上那跟棍子,緊隨其後往後山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