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往信上蓋了戳子,說:「快馬加鞭的話,五六日就送到,不過要另加五十文。」
當鐲子時,成靖寧兌了五十兩碎銀子,這會兒數了一百文交出去:「我寄最快的。」
「成,五日之後會到京城。」
從驛站出來,成靖寧去了錢莊一趟,把身上剩的二百五十兩銀子存了進去,當作是日後施強開鋪子的成本和施鈞上學的費用。眼下她不準備繼續幫施家人,一蹴而就對施家人不利,也不打算把這個秘密告訴他們,等到三五年之後,這筆銀子會分月送到施家。
出了錢莊,成靖寧到綢緞鋪子買了五匹布並一些針線,又到筆墨鋪子買了筆墨紙硯,夥計把東西送到施家時,施錦繡驚得說不出話來,好一會兒才愣愣地道:「這麼多呀?」
「這些布拿來做幾身衣裳,這些針線都是買給你的,瑾孃的手藝很好,好好跟著學。這些筆墨紙硯都是給鈞兒的,算是你們家收留我的報答。」成靖寧指著八仙桌上堆積成小山的物品說。
瑾娘和施強還債回來,見著成靖寧買回的東西也吃了一驚。「姑娘何必這般破費,該我們報答你才是。」瑾娘言語激動,雙手無處安放。
成靖寧扶著激動的瑾娘坐下,「瑾娘和施大哥先坐下聽我說幾句,我也有事相求。實不相瞞,我是京城人士,在上元節燈會上遇到柺子被擄下江南,在路上之時我想法子逃脫了,但壞人還在揚州那邊找我,所以這段日子我不便出門,若有人問起我的事來,還請你們幫忙遮掩。在我家人來接我之前,還得在你們這裡住上些日子。」
成靖寧幫了她大忙,瑾娘正愁如何報答,聽她這麼一說,忙不疊的點頭:「成成成,姑娘想住多久都不成問題。若外人問起,我就照你的話說給她們聽,說你是遠房親戚,錦月去了,你過來陪我一些日子。」提起施錦月,瑾娘又是一陣傷感。
「娘,我以後要考上狀元做大官,給姐姐報仇,以後誰也不敢欺負我們!」施鈞拍著胸脯,鄭重的立誓道。很樸素的願望,比起別的那些濟世安民的豪言壯語,施鈞的這席話突然變得正義豪邁。
成靖寧捧場的鼓掌,鼓勵他說:「那鈞兒就好好讀書,保護好你的家人。」
施鈞無比認真嚴肅的點頭,讓瑾娘感動得一塌糊塗。
次日清早,成靖寧交給瑾娘五兩銀子,瑾娘領著施強去鳳呈祥,成靖寧在家中準備施鈞上學的束脩,裁剪布匹,準備做衣裳。「伸手,站著別動。」施錦繡拿著尺子,給施鈞量尺寸,「又長個子了。記住這是上好的松江布,半吊錢一匹,穿出去不許亂蹭不許打架不許下河摸魚。」
施錦繡嘮嘮叨叨的念著施鈞,施鈞一反常態的聽著,「我知道了。」
長臉女人發現成靖寧不見時已經晚了,彼時船艙已經燃起大火,一大批毛皮藥材毀於火中,最後貨船在運河中央沉沒,船上的人跳船逃生。
姓陶的精瘦漢子和姓吳的長臉女人心道不好,顧不得一船的損失,拉著逃生後的人一起沿著江岸找人,兩天下來一無所獲。本是一條道上的,這筆生意不成,便有兄弟勸陶姓漢子說:「不過就這一次,人跑了就算了,再做下一筆就是。」
原本天衣無縫的計劃,不想到最後關頭出了岔子。陶姓漢子想不通是哪裡出了問題,明明之前都好好的。扯掉咬在嘴裡的野草,呸的吐了口唾沫,罵道:「媽的,老子縱橫這行十多年,還沒馬前失蹄過!真晦氣!」
他倒願意這是一筆尋常生意,但現在只覺大禍臨頭,讓他綁架成家姑娘的幕後之人來頭大,他得罪不起,辦砸了只有死路一條。兄弟的勸說,讓他心煩氣躁。有長臉女人在這裡,他想跑也難。要想活命,必須想想其他辦法。興許他可以和長臉女人合作。
長臉女人只看了他一眼,準備飛鴿傳書回京城。眼下沒有幫手,只好自己去找了。一個十一二歲的孩子能跑多遠?定是躲到什麼地方了,絕不能讓她回京城。
貨船沉江,船上的夥計都得奔赴兩地複命,等到天一亮,除了陶姓的精瘦男子和長臉女人之外,所有人都走了。「她一定沒跑遠,我們向北慢慢找,一定找得到。」長臉女人重新包了一條船,對陶姓男子道。
眼下小船上只有他們兩個人,陶姓男子沒有拒絕長臉女人的建議。沿途問過所有過往船隻,沒人遇到一個十一二歲相貌不俗的小女孩,兩人只好上岸繼續打聽,到附近的村鎮找人。
一天過去沒有任何訊息,入夜之後,江面平靜無波,船艙裡擺了一張方方正正的四人桌,有一碟椒鹽花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