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是莊笙提出,將之前發生命案的那幾個晚上週邊馬路的監控影片都調出來。如果兇手每次作案都會開車,那麼在那幾個夜晚也一定能找到這輛白色貨車的蹤影。
——找是找到了,還不只一輛,共十輛相似車型。
如果兇手是其中一輛,那麼他們篩選的範圍限定在這十輛車中,難度已經降低很多。如果沒有,那又要重頭開始。
與此同時,警方對外發布了連續幾起兇殺案嫌疑人的側寫。
“他或許外表比較普通,走在人群中也不會引人注意,平時看起來也非常溫和,可能還有點內向。不是很擅長跟人打交道,因此是一個人住,可能從事一些不必太多社交技巧的工作。”
“除了作案,他很少出門,而他殺人時會完全變成另外一個人,變得自信而掌控一切。”
“在周圍的人看來,他或許有些奇怪,比如時不時自言自語,身邊明明沒有人,卻好像在跟什麼交談一樣。被惹怒的時候,會變得很可怕,好像完全變了個人似的。”
“他有一輛白色的廂式小貨車,平時不太會開,只有在作案時候才會開出來。”
發布側寫後,照例附上電話,讓群眾提供線索。
——
當地的晚間新聞,播報出目前這些案件的一些進展,比如幾起手法殘忍的案件系同一名兇手所為。並呼籲廣大群眾最近不要單獨出門,尤其是夜間,最好結伴而行。
記者還採訪了其中一位受害者的家屬,那位至今躺在醫院裡的丈母孃。在哭訴一陣女兒的慘狀與兇手的殘忍後,這位憔悴的老人提到了自己了女婿。說他的孝順與對妻子的愛護,他有多麼期待這個孩子的降生。她失去的女兒和丈夫,而這個男人失去了他的家,她不該將痛苦怨恨發洩到他身上。
記者問到女婿的現況時,老人流下了眼淚。
“這孩子已經兩天沒來醫院了,之前的相處中我一直把他當自己兒子,現在,我們更是彼此唯一的親人。所以,他如果能看到這段採訪,我希望他不要計較我之前的態度,快點回來。”
電視“啪”地被關掉。
男人坐在桌前,慢條斯理地進餐。他前面擺了兩盤菜,一盤西蘭花炒的不知什麼肉,一盤更加看不出什麼食材的東西拌西紅柿,上面還灑了番茄醬。
旁邊的高腳杯裡倒著紅酒,他喝一口酒,吃一口菜,臉上表情非常享受,彷彿吃著人間至尊美味。忽然享受的表情微變,露出點不耐煩來。
“在我進餐的時候,你們最好閉嘴。我可不像你們一樣,屁股後面總會留下爛攤子。至於我吃什麼——不正好可以激發你的靈感麼?”
他說完,又喝了口杯中酒,砸吧著嘴嘆氣道:
“果然還是對半兌更好,尤其是現喝現取,餘溫猶在。”放下酒杯,又夾起西蘭花裡的肉放裡嘴裡慢慢品嘗,末了,側首望向旁邊說出自己的評語。
“肉還是老了點,不如你妻子的味道好。”說著,筷子伸進那盤有西紅柿的菜,夾了一塊泛著血絲的肉放進嘴裡,臉上頓時露出滿足表情。
“唔,果然,還是這裡的味道最好,生吃更佳。不過下次,試著拌點魚子醬。當然了,最美味的,還是要留到最後啊。”
他抬頭看向側旁,慢慢地勾起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房間的另一邊,渾身赤裸的謝牧被吊著,大大的鐵勾穿過他的琵琶骨,血延著勾子一點點往下滴。在他心口位置,被剜去一塊肉——不是大塊剜掉,而是用小刀一片一片割下來的。
從胸口的起伏能看出人還活著,只是似乎連抬頭的力氣都沒了,腦袋被剃成光頭,耷拉在胸口。
聽到男人的話,他發出“啊啊”的聲音,似乎想要抬起頭來,卻因掙動而讓身上的血流得更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