繃帶緊纏在傷口上,外面覆上了一層黑衣,柳因風挺身站在鏡子前,默默看了一眼鏡中的人,那是屬於自己本來的樣子,就該是意氣風發的。
唇邊緩緩勾出了一抹笑意,將自己整理好,她腰間別上一把匕首,轉身出了門。
街上晃盪著一個身材瘦削,略有些駝背的男人,遊手好閒地轉了一圈,在得知沈安然已經有幾日沒有來過這兒的訊息之後,撇撇嘴,悻悻地從食安居走了出來。
“孃的,這兒也沒有,連家都不回了,看來……”舔了舔乾澀的嘴唇輕啐了一口,嘀咕的話還沒說完,抬眼卻是看見前頭停著一個人,還是一個陌生的女人。
瘦子不由停下腳步打量了兩眼,長相倒是不錯,一身黑雖然看著沉悶,卻是將整個人的身材給清晰襯了出來,修長標緻,尤其那小腰……
若是換做平常,他最多就是多看上兩眼,過過眼癮也就罷了,此時卻是鬼使神差地,在那道直勾勾看來的視線下走上前去,他分明能夠看得出來,那視線中確實別有意味,正是衝著自己,心中頓時就有些欣喜。
前方不遠處,擋在了前行路上的人還站在那裡沒有走動,眼看著形容猥瑣的一副面孔主動湊上前來,唇邊的笑意不覺更深了些,連帶著迷濛了近前那人的一雙狗眼。
在這樣的一個眼神,還有如此的笑容之下,瘦子突然覺得自己的心跳驀然加快了些,仰著臉笑嘻嘻地開口道:“這位姑娘,我看你還挺面熟的,不知道咱們是不是……”
“是啊,我們不如找個僻靜的地方,敘敘舊吧。”柳因風眼光淡掃過街上往來的路人,在腦海裡勾勒出一個最佳的場所來,然後朝身前的那人輕抬了下眼睛。
瘦子愣了一瞬,頓時只覺得受寵若驚,隨即用力點了點頭。
“我知道個安靜的地方,一定不會有人打擾的!要不,你就跟著我走吧?”他說著便要在前頭帶路,卻是走一步就忍不住還要回頭看一下,好像生怕人反悔了。
前頭的人一步一回頭,分明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腳下卻不見得走得有多快,按捺著步子好讓姑娘家能從容跟上,等走了一會兒,柳因風卻是有些不耐煩了,好歹沒一腳把人給踢過去。
瘦子渾然不覺,只一路將人領到了一條偏僻無人的小巷子裡,一邊轉過身來看著身後的人,一邊倒退著往裡頭更深處的地方走去,一雙手不由自主在身側的衣服上摩擦著。
他艱澀地嚥下了口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眼前的人,說道:“這裡,這裡安靜。”
柳因風四下看了看,像是很滿意地點了點頭,“是還不錯,你給自己挑了個好地方。”她站停下腳步,抬手過去,然後朝那人看了一眼。
瘦子舔了下嘴唇,抬腳就要過去,還沒走到她身前,就被抬起的一腳給踹到了地上,然後就有一隻腳踩重重在了心口上,伴隨著骨頭將要摧折般的聲響。
後背猛地撞到了地面,正火辣辣地痛,他一時卻反應不過來,眼睛只定定地看著居高臨下的人,心裡還存著一個從天而降的美夢。
“你……”直到柳因風轉手從後腰處拿下了一把匕首,鋒刃抽離鞘中,晃盪在了那人的眼前,他才像是突然意識到了危險,“……你!?”
這把匕首一直是楚憐在用,不久前正好還扎進過柳因風的身體,上頭染著她的血,劇毒無比,不止能要人命的那種。
“救命!”瘦子掙扎著呼喊出聲,轉瞬就被挪開的一腳又徑直踩在了脖子上,聲音嗚咽著從口中擠出來,早已經變了調,雙手只能緊緊抱著碾壓在頸間的一隻腳,大張著嘴巴,卻仍不見消停。
柳因風彎腰靜靜看了這人一眼,為著腳下掙扎的力道,和拼命想要求救的聲音感到不悅,“噓……這麼一個安靜的好地方,難道不是你自己挑的嗎?”
話音落下,她抬起了指間的那把匕首,然後緩緩探入了那拼命呼吸大張著的口中,跟著手上使力,在柔軟的舌頭上劃割下去,頓時鮮血溢滿了整個口腔。
柳因風這時才鬆開了那隻腳,看著那人捂著嘴巴,雙目圓睜驚恐地退縮而去,不正常的血色很快充滿了指縫,然後沿著手臂流淌下來,很快染了一身,又滴落在地。
在這一條封閉的小巷子裡,柳因風正站在唯一的出口處,瘦子轉身撒腿就跑,卻是朝著裡頭那堵牆奔了過去。
慌不擇路,徒手扒上了牆磚,想要翻牆逃跑,顫巍巍的手剛要伸向牆頂,一條腿上猛地一痛,然後整個人連摔帶滾落到了地上。
自膝彎一直延伸到腳踝,一道長長的血肉翻飛的傷口,縱貫了整條小腿,傷口處的面板以肉眼可見變作深紫,那人蜷起膝蓋抱著抽搐不止的一條腿,側躺在地上,眼睛死死盯著玩弄匕首的人,口中嗚咽著什麼。
自然沒有人能聽清這樣的一個人在說什麼,很快,這個人就會變成一個死人,柳因風卻好像聽見了這人說的話,只是冷冷笑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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