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過,你會永生難忘的。”
蜷縮在地的人艱難嚥下了最後一口氣,仍舊大張著一雙已然空洞的眼睛,安靜的小巷裡,柳因風隨手將匕首收回鞘中,迤迤然離去。
當胖子眼中出現這樣一個人的時候,他下意識心頭一窒。
郊外偏僻處,四下無人,這麼一個渾身帶著血腥味道,透著冷然死氣的人出現,實在不能不叫人心驚,他甚至不知這人是何時跟在身後,更一路來到了這裡。
好在,這只是一個女人,他安撫下一瞬間激盪的心跳,終於讓自己緩了口氣,但還是下意識後退兩步,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你是誰?跟著我幹嘛?”胖子冷臉質問道,然後只聽見一個清柔的聲音淡淡說了句,“來送你上路的,你的那位朋友大概還在等著你呢。”
“有病!”
一種不好的感覺在心頭縈繞著,他也說不清那到底是什麼,只低聲咒罵了一句,轉頭便要離開,還沒走幾步,卻是被不知何時等在了那裡的另外一個男人給擋住了去路,他心頭一緊,暗道不好。
柳因風徐徐跟著人往前走,在看見出現在此處的原容時,不由下意識蹙起眉來。
那胖子拖著有些笨重的身子,正趁機朝著路邊的小路上跑了過去,最終卻是被逼退進了一座廢棄的小廟裡,求生無門。
他氣喘吁吁後倚在灰塵密佈的破舊長案上,眼睛直盯著一前一後走進了門裡來的那兩人,“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我和你們無冤無仇……”
原容的目光在那一身是汗的胖子身上瞟了一眼,然後又看了看走進門內的柳因風,“沈安然,這人你認識吧?”
那胖子頓時一怔,直瞪著他們,“竟然是她!你們是她找來的?”
“看來不止是認識了,所以你們確實是該死了……”看著沉默無言的柳因風,原容輕眯起了一雙眸子,轉眼朝著那胖子處走過去。
一雙肥厚的手撐在桌案邊上,擠得鬆散的木板吱呀作響,他眼睛戒備著看向前方,不禁咬牙厲聲道:“那個賤人,便宜她了,早知道嘗過了她的滋味就該……啊!!”
一聲慘叫伴隨著重重砸下來的聲音,那人沉重的身軀頓時飛了出去,仰躺在破碎四裂的木板上,全身都被震麻了,根本動彈不得,眼睜睜地看著那個男人,一步步又走了過來。
“……救命!求求……”最後的話音在重重襲來的一計力道下戛然而止,一室四散的血腥漿液的氣味。
柳因風冷眼看著那人整個破碎凹陷了的腦袋,如同一灘爛泥般癱在地上,眨眼之間已是面目全非,她卻只能看見原容的一個背影,直到他從那人不成形的臉上收回了腳,轉身走了過來。
柳因風下意識有些心驚於轉身剎那間的那個眼神,不過隨即原容倒也平復了些常時的模樣,眼看那一身整潔白衣上飛濺過的零星汙穢,她蹙眉不由往後避開了些上前的人。
原容察覺到她的動作,便也停住了腳步,再低頭看了看自己,臉上隱約浮現出一個嫌惡又不悅的表情,偏偏柳因風在一個冷然的眼神之後,走得更遠了。
“今天的事不能傳到第三個人的耳朵裡,若是哪日沈安然聽到了風聲,原二公子,就該換你躺在這裡了。”
柳因風淡淡說了一句警示意味的話,轉身便走出了這處已然荒蕪廢棄的地方,只是片刻之後,從身後傳來一個人的聲音,突兀響起,卻又靜靜湮滅在了一陣冬來的冷風裡。
“柳因風……”
一個有始無終的聲音,一個不知所謂只有名字的一句話,柳因風輕輕頓了下腳步,卻是沒有就此停下,淡淡側過頭來,憑空看了眼冷風下乾枯凋敗的樹影。
“多管閒事。”她遠離了此地,連最後的聲音也被吞噬在了陣陣寒意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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