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od gir.”
唐瑛滿意地收回手,繼續往下進行,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傅一雯一整個漲紅的臉。
接下來的聽力練習更是堪稱折磨。
唐瑛不知從哪裡找來各種口音的英語材料,英國工程師的技術報告、印度博士生的學術論文、蘇格蘭老太太的訪談、南非商人的演講......
最要命的是,這人甚至能惟妙惟肖地模仿這些口音,聽得傅一雯目瞪口呆,嘴巴就沒合上過。
“等會,你剛剛說的那個問題再說一遍!”傅一雯第六次請求,急得抓耳撓腮。
”say it in engish.”
”e...ait, say that again”等等,再說一遍?)
唐瑛點點頭,再開口時,端正的英音突然切換成濃重的澳大利亞口音,語速適中地重複了一遍剛才的問題。
感覺像是在聽澳大利亞袋鼠說話的傅一雯:“......”
這對嗎?這和沒重複有什麼區別?這人是怎麼做到一分鐘切一個口音的?
但凡傅一雯再使點勁,頭發就要讓她薅光了,看出她的懊惱和不滿,鋼筆在指間轉了一圈,唐瑛切換中文:
“不是所有考試都用標準英語。”
“不是,那你是怎麼做到轉換的這麼自然的?”
唐瑛揚眉輕笑,又切換回了標準的倫敦腔:”practice akes perfect.”熟能生巧。)
唐瑛說這句話的時候,陽光剛好透過窗簾的縫隙灑在她側臉上,照得她整個人都在發光。
她好有魅力。
傅一雯感覺自己心髒好像漏跳了一拍。
對於英語小學雞水平的傅一雯來說,學習英語沒有最難,只有更難。
口語練習更是難熬到讓她想死。
唐瑛不知從哪弄來一套模擬面試裝置,讓傅一雯對著麥克風回答各種刁鑽問題。<101nove.ed a difficut chaenge.”描述一次你面對困難挑戰的經歷。)
唐瑛的聲音透過耳機傳來,冷靜而專業,彷彿此刻真的在考試。
傅一雯嘴皮子都快咬破了,她最想說的挑戰就是愛上唐瑛又試圖忘記她,但顯然這不是托福考試想要的答案,最後只能結結巴巴地講了一下自己餐廳開業時的故事,中間卡殼了五六次。
聽完之後,耳機裡傳來一聲輕嘆,唐瑛切換成美式口音:”seetie, sound ike a achine on spin cyce.”親愛的,你聽起來緊張得像脫水模式的洗衣機。)
“......”
傅一雯沒太聽明白唐瑛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但大概猜出來對方是在吐槽自己,沒忍住小聲嘀咕了一句:
“還不是因為你在聽...”
短短一句話,成功被麥克風收了進去,耳機那頭突然安靜了。
幾秒鐘後,原本官方標正的聲音突然多了幾分不該有的柔軟:
”take a deep breath. i not here.”深呼吸。想象我不在這裡。)
“......”
原本平穩的呼吸突然變得有些急促,這句傅一雯聽懂了。
可是怎麼可能。
即使她閉上眼睛,唐瑛的存在感也強烈得像夏日正午的太陽,好聞的香水味兒,鋼筆劃過紙面的沙沙聲,偶爾調整坐姿時衣料的摩擦聲......所有的一切都在提醒傅一雯,唐瑛就在這裡。
近在咫尺,卻又遙不可及。
晚上七點,傅一雯摘了耳機,癱在桌上,額頭貼著冰冷的桌面,彷彿鴕鳥一頭紮在沙裡,不知道是在沖誰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