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雲頌嘴唇動了動,目光漂移片刻,“我追他間接害他坐牢,付習州害她姐姐出車禍,他外甥女現在腿還不能正常跑跑跳跳的,你想讓他幫你,給你錢——你覺得現實嗎?”
付景明臉上不懷好意的笑,“如果他不喜歡你,他為什麼把你帶回家?”
“我的用途,”雲頌抬了抬手展示給他看,“不是顯而易見嗎?我給他洗衣服,買菜,做飯,你覺得他還喜歡我。你現在仍然在閱讀一些浪漫主義的文學作品嗎?”
“少跟我來這套,賤種流賤血,他要犯賤你也攔不住。”
雲頌張張口,嘆了口氣,可惜自己說了這麼多白浪費氣血,付景明眼中他同樣也是賤種而已。
“你還有什麼別的事嗎?我要回去做飯了,晚了回家他吃不到飯要扣我工資。”
付景明說你那點工資有什麼稀奇的,也好意思真拿自己當個人物。
“我真不懂你,看不起我又來找我,我就是一個打工的,不稀奇錢稀奇什麼呢?幫你我是幫不到了,在霍宗池面前我毫無分量,吹枕邊風更是幫不到你,他如果喜歡男的他早就喜歡了,何必等到現在。”
付景明頓了頓,覺得他說得好像有一定道理,思索片刻後又察覺不對,付景明這幾年別說想起雲頌的樣子,連他們家曾經收養過這麼一個人他都時常忘到腦後,如果不是這次危機付習州指出需要這麼做,他是不會跑這一趟的。
而霍宗池呢?八年了,他出獄後往上爬,都爬到山頂去了,竟然還回頭找雲頌。
這怎麼會對。
“你讓我走行嗎?我說了我幫不了你!”
“那你幫付習州!”
付景明眼珠子轉了轉,說:“他現在生了怪病要人輸血,你必須得去,這是你自己當初答應過的,你得跟我回港城!”
“不可能,需要輸血為什麼不早說現在才說,生的什麼怪病,需要多少血?我是答應過你們,但並沒有答應賣我,如果有病需要適量的血那就去醫院走正規途徑抽,抽了你拿走,我不會跟你走。”
“stop行嗎?弟弟你的話話有點多了。
付景明不想跟他那麼多廢話,腳踩在油門上,車猛地甩出去。
“吃吧。”
晚上九點半,嫌回學校太遠的文林騎電瓶車到自己租房處,在樓道餵了只他經常見到的流浪貓,鑰匙開啟門,倒了一大杯飲料放在桌上,剛開啟電視看了不到一會兒,就聽見一陣劇烈且毫無規律的急促敲門聲。
廉租房的房門沒有貓眼,文林壯著膽子問是誰,門外的陌生聲音說:“我是霍宗池,請開一下門。”
“霍宗池?”
文林遲疑,“哦哦!”
他開啟門,覺得自己彷彿遇到開門見山的具象化,霍宗池離門的距離也太近,身高與比例比網上看到的還要遠超常人。
迎面來的是這樣一個氣勢洶洶的人,文林感到一陣忐忑,“請問你有什麼——”
“見到雲頌了嗎?”霍宗池目光銳利,吐字非常用力,“他晚上沒有回家,在你這兒?”
“沒、沒有呀!我打個電話問問呢!”
文林一頭霧水,發現手機不在手上,又返回屋裡去取,這時候聽見霍宗池說,“沒用,關機了。”
“這怎麼會呢!”文林好像腦子一下短路了,一些不好的念頭開始出現,“不、不會是……”
“不會是什麼?”
霍宗池迫切的聲音讓文林嚇了一跳,想到雲頌才說自己最近壓力很大和身體不舒服,應該也不可能馬上就消失不見去散心吧,不是還沒辭職嗎?
但面對這樣恐怖找人的霍宗池,文林還是選擇了告訴他自己的猜測,“有沒有可能他只是去哪兒逛逛散心去了?哥好像有個一直都很想去的地方,但是因為各種事情找上門,最後都沒去成,會不會是去那兒了?”
“哪兒?”
“我不知道啊,”文林茫然地說,“你不知道嗎?”
霍宗池深吸一口氣。
文林不知道怎麼回事,從霍宗池這幅焦急的表現來看,這時候他竟然覺得霍宗池看來還真的喜歡雲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