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涼不敢輕舉妄動,側目去尋太蔔,發現他已經倒在地上,袖口向上,露出的兩條胳膊上是一道道傷口,還在冒著血。
李玉涼朝他走過去,發現他還有氣息。
怒意升騰,他質問道太蔔:“你做了什麼?!”
太蔔撐著疲憊的身子站起來,一雙血紅的眼極是瘋癲。
他聲音嘶啞,對李玉涼道:“皇權岌岌可危,唯有將國母魂魄留於皇城,才能震攝邪魔,使奸佞不敢謀權……”
今日法事,為的不是超度太後。
為的是,將太後魂魄困於這巍峨宮殿,永世不入輪回。
風聲又起,吹動滿庭院的法鐘符咒,綿延不絕的聲音,猶如冤魂哭訴。
饒是李玉涼這種不信鬼神的人,還是被驚得後背寒涼。
“妖言惑眾!”他怒斥太蔔,又提醒顧洹:“皇上,眼下戍邊軍情況不明,要緊的整肅兵部,集中兵權,而非在此將希望寄託於鬼神!”
顧洹從前便喜歡求神問蔔,但正事上,他並不會肆意妄為,因此,李玉涼雖看不慣這神神叨叨的太蔔,卻也並沒有將這個人清肅出朝堂。
而今他竟蠱惑皇上,明目張膽地在皇宮裡施展邪術、幹涉朝政、挑撥近臣,如此作為,居心何在?
顧洹似乎真的被法陣迷了魂,全然聽不見李玉涼說話,閉著眼睛,看也不看他。
李玉涼愈發遏制不住怒火,不能再縱容這妖道為非作歹,身子一旋,他毫不猶豫地朝太蔔出了手。
太蔔此刻正虛弱著,自是躲不過這般疾速的進攻。
幾個徒兒見狀,立刻起身護主,跟李玉涼纏鬥一處。
道士的功夫都是些花架子,擺陣做法糊弄死人,真刀真槍打起來,根本不是李玉涼的對手。
十幾個道人,眨眼間招架不住,李玉涼快速逼近了太蔔。
這時,外頭守門的禁軍聽見打鬥聲,紛紛趕來護駕,長刀一抽,擋住李玉涼的攻勢,將太蔔死死護在身後。
李玉涼心下是有顧慮的,他想清掃奸佞,為的是保護皇上,若是跟禁軍動了手,孰忠孰奸,就牽扯不清了。
而一眾禁軍亦是猶豫,手中的刀劍比劃著,卻沒有真的跟李玉涼動手。
太蔔見狀震呵道:“你們還在等什麼?等著這閹人再次威脅皇上性命嗎?!還不拿下!”
禁軍一聽這話,不敢再躊躇,揮刀上前,對李玉涼出手。
一時間,打鬥聲充斥著慈壽宮,庭院中的鈴鐺更加狂亂地擺動。
李玉涼嘗試繞開禁軍,擒獲太蔔,可禁軍一波接一波地上來與他纏鬥,根本不給他機會。
“掌印大人,收手吧!”那禁軍將領一邊與他對壘,一邊為難相勸。
可李玉涼鐵了心殺他,沒辦法,不除這妖道,日後朝堂,不知會生出什麼禍端。
禁軍見他執著,也只能不再留情,“掌印大人,得罪了。”
就在兩方不可開交之時,門外忽然傳來了喊叫聲。
“皇上!皇上!來信了!”
是陳昌。
他舉著一份信函,急急忙忙沖進來,太過激動,進門的時候險些絆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