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連滾帶爬地跪到顧洹面前，一臉的激動：“韓將軍回信了！皇上……”
顧洹回眸，惡狠狠地看了他一眼。
他才反應過來有這麼多人在，有些話不方便說出口，於是趕緊閉上了嘴。
而所有人在他沖進來的時候就已經停下了打鬥，齊刷刷看著他。
“都給朕出去。”顧洹沉聲道。
所有禁軍和道人都收了刀劍退出去了，堂中只剩下顧洹、陳昌、太蔔和李玉涼四人。
陳昌殷勤地把信遞給顧洹，解釋道：“前幾日大雨耽擱了路程，信才送得遲了，事情沒有出差錯，皇上，賀雲珵已死，賀家軍的兵符已經交接到了韓將軍手中，隊伍正在歸朝的路上，不日就會抵達奉都。”
顧洹將信接過來細看。
的確是韓卯的親筆，落款還蓋了他的帥印。
李玉涼隔著距離也看清了信上的字跡，方才激動的情緒平複了些許。
而不等他說話，太蔔一揮袍袖跪在地上叩首，“恭喜皇上，大勢已成，今日過後，必定江山穩固，福澤千秋！”
顧洹暢快地揚起頭顱，露出了笑容，道：“此為愛卿之功！”
太蔔大人才做完法事，好訊息就來了，不管是不是巧合，功勞都要記在他身上了。
李玉涼看著眼前情形，不能認同。
“皇上……”他還想要勸說。
“李掌印。”顧洹終於肯正眼看他，卻是滿目的威脅，“朕不殺你，是念在往昔情分，你若還想留在宮裡繼續錦衣玉食，從現在開始，守好你的司禮監，當好你的奴才，沒讓你過問的事情，不要再插手……”
他靠近李玉涼的耳畔，用只有二人能聽到的聲音道：“再敢放肆一回，朕一定將他抓回來剁碎，說到做到。”
極近的距離，二人目光交鋒，這一次，李玉涼不再像上次那樣瘋狂，甚至顧洹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絲驚慌。
帝王的氣勢更加壓迫：“還不退下，是還有別的事？”
李玉涼胸膛起伏，剋制著氣息，跪地叩拜，“奴才，知罪。”
再無他言，李玉涼只能離開。
身後法器在風中搖晃，鬼哭狼嚎，不知道是在為誰唱一首輓歌送葬。
一路無言。
李玉涼回了司禮監。
方才陰霾的天空，眨眼間，烏雲散去，落下了金黃刺眼的光線。
房門緊閉著，屋子裡沒有一點聲響。
他出門前告誡過宋寄亭了，在房中安生躲著，絕對不可以出去。
然而從剛才一入院，不妙的預感便開始浮現。
他冷著臉，推開了房門。
陽光落進房中，揚起細小的灰塵。
屋子裡空空蕩蕩，沒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