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博文聽來,付泓一這麼說是為了安慰自己,他說不出認可的話,因為他始終都在怪自己。見路博文不說話,付泓一也猜測不到他現在在想什麼,遲疑了一陣兒,她還是忍不住問出了自己心裡最在意的問題:“你和班長,你們還有聯絡嗎?”如果不問,她會憋死。只是問還有沒有聯絡,應該也不算太明顯吧?她在心裡抱著僥倖的想法。
路博文搖搖頭:“沒有了,畢業前我們就鬧掰了。”“怎麼了?”付泓一想知道具體怎麼回事。“我和她說清楚了,謝謝她喜歡我,但是我不接受這種方式,而且我不能容忍,她傷害你。”路博文覺得自己應該告訴付泓一,他內心真實的想法,就像彭飛說的,徐春雨對付泓一的敵意,都是因為他,雖然現在傷害已經造成了,但至少他要讓付泓一知道他的態度。她被傷害,他感到愧疚,更覺得心疼,這些話他難以啟齒,但陳述事實總還是可以的,這也是他欠付泓一的交代。
路博文清晰明瞭的態度給付泓一打了一劑強心針,只這一句話,她就覺得自己沒有喜歡錯人,這麼多年的喜歡也沒有白費。她不急於要一個結果,反正他們至少還有兩年多能在一起的時光,他們現在能和好,她已經很滿足了。
“哦。”多餘的話她說不出口,想了半天也就回了一個“哦”字。這時候,預備鈴打響了,路博文把她的外套脫下來還給她:“要上課了,我們回去吧。”付泓一這時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還放在他的腹部,現在已經有了些許溫度。後知後覺的害羞席捲了她的身體和思緒,她趕忙把手抽回來,接過校服穿好,又站起身結巴道:“回、回去吧。”路博文看出來她很緊張,也知道她剛剛完全是出於擔心自己,才那麼不管不顧的,付泓一一直是個規矩的女孩兒,他們認識這麼久,她這是第一次主動和他有肢體接觸。路博文心裡覺得很溫暖,也更加覺得她是個值得好好珍惜的好女孩。如果可以的話,他真的想和她有以後。
自從那個課間以後,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路博文和付泓一之間悄悄變了,一種新的又或許是更深的感情在兩人心中生長,他們彼此心照不宣。除了每天幫她買早飯,路博文還會在放學鈴打響後,默默在自己班裡坐著等,等她經過,兩個人再一起走。他本來想去她班門口等她,但又覺得這樣怕是太明顯了,怕給她招惹來不必要的麻煩,所以才退而求其次。紙條事件並沒有煙消雲散,至少在路博文這兒還沒有。
付泓一享受和路博文之間的關係,她並不急於讓這段關係馬上有個光明正大的頭銜,反正現在還在上學呢,感情的事可以慢慢來。付泓一似乎從未想過,路博文有一天可能會離開她的生活,到她看不見的地方去,過著她想象不到的生活。在付泓一的認知裡,世界是非常簡單而純粹的,世間的險惡她沒有看過,也不瞭解。路博文則正好相反,他爸爸嗜賭如命,經常賭輸了錢回來就拿老婆孩子撒氣,以前他小的時候,只能瑟縮在牆角哭泣,看著媽媽被他按在地上打。現在他漸漸長大,他想獨立,想帶著媽媽遠走高飛,去沒有那個男人的地方生活。這是他心裡最陰暗的角落,從來沒有給別人看過,就連彭飛也只是略知一二罷了。所以當他聽到付泓一說她的家庭情況時,他感到深深的愕然,也感受到了這個世界的參差,原來真的有人可以那麼幸福。
路博文每天送付泓一回家,因為桓光比從前的學校距離遠了些,所以送她的方式也從走著變成了騎腳踏車。某一天放學,付泓一收拾好書包正準備要走,卻被彭飛從後面叫住。“大飛,怎麼了?”付泓一停下腳步看著彭飛,用詢問的眼神看向他。“今天是路博文的生日。”彭飛似乎是好心提醒她。付泓一愣了愣,原來今天是他生日啊,其實她一直不知道他生日具體是哪一天,原先給他送生日禮物也是因為大家都是那時候給他送。彭飛看她的表情推測她應該是不知道,他突然換上覆雜的表情,瞅著她。付泓一感覺他還有話對自己說,所以問他:“是不是……還有什麼事要和我說?”彭飛猶豫了一下,像是下了好大的決心一般:“嗯、嗯、就是路博文他和家裡鬧了點兒矛盾,今天估計沒人給他過生日了。”說完,彭飛長嘆一口氣。付泓一聽到彭飛這麼說,突然有些同情路博文了,因為她想到自己每次過生日,家裡人都是一起給她慶祝的,可他卻……彭飛好像有讀心術一般,他從她的神色裡讀出了悲憫,他伸出手在她面前揮了揮:“小付,我跟你說這些不是為了讓你同情他的,路博文,他自尊心很強,你如果表現得很同情他、很可憐他,他會受不了的,他會無法面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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