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裴寂回國不久,她就得知了這個訊息,這件事雖不是兩人分開的全部原因,但算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讓她狠下心來斬斷了兩人之間的關系。
當初戀愛時就約定了只有三年的時間,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都能預見分開的結果,每一天都在用力地享受。
可是在決定分開的那一刻,她的心髒為什麼還是會這樣痛呢?
甚至餘痛一直蔓延到了五個月之後。
本以為自己能做到毫無波瀾的,終究她還是高估了自己,胸膛微微起伏,五髒六腑都燒的疼。
左手脫力,手上的瓷碗砸在了厚地毯上。
倏地,肚子裡的小孩很用力地踹了她一腳,讓賀瓷倒吸了一口涼氣。
她的女兒很乖很乖,孕初期基本上沒什麼反應,以至於讓賀瓷都忽略了她的存在,在賀瓷決定留下她之後,産檢一路綠燈,就連胎動都很溫柔。
小孩子頭一回使這麼大的勁,像是在表達自己對母親情緒波動的不滿。
賀瓷將報紙揉成團,扔進了一旁的垃圾桶,快遞也不拆了,撐著一旁的沙發起身,低頭安撫著肚子裡孩子:“不看了,我們不看了,是不是餓了?我們去吃飯。”
“媽咪,豆豆手痛痛。”
糖豆的聲音將賀瓷從往事的漩渦中拉了回來。
她剛才走神了,一個沒注意手上失了力道,將孩子的都捏紅了。
賀瓷連忙鬆了手,輕輕摸著糖豆手上的紅印子,抱歉地說道:“寶寶,對不起,媽媽不是故意的。”
糖豆晃著小腳,笑嘻嘻地摸了摸賀瓷的臉:“嘿嘿,沒事,媽媽不開心嗎?”
坐在副駕駛的裴寂聽到她們的對話,扭頭問道:“怎麼了?不舒服?”
“沒有不舒服,也沒有不開心,”賀瓷頓了頓,“只是想起了之前的事情。”
三年前,在裴寂得知女兒的存在後,他們在同一個屋簷下相處了一段時間。
那時,她自顧不暇,從未問過裴寂和陳家的事情,他或許是不知曉自己知道的。
失憶後,陳安禎這個名字也一併從她的記憶中消失了,賀瓷未曾瞭解過她的近況,也不知道陳安禎和裴寂當年是怎麼收場的。
她一開始瞞著父母留下這個孩子,陳安禎也是一個很重要的原因。
他們本就極力反對她和裴寂在一起,更不可能在裴寂的聯姻被大肆報道的時候讓她留下這個孩子。
現在想想,自己當年的決定自私且瘋狂,如果陳安禎和裴寂真的結婚了,那糖豆一出生就是私生女。
她當時想不了太多,只是想有一個能夠陪伴在自己身邊的家人,她可以瞞著裴家一輩子。
最後由於意外,當年的想法並沒有實現。
是孩子的出生阻了他們的聯姻嗎?可他們現在怎麼又會處成“朋友”?
太多事情想不明白,賀瓷心裡亂糟糟的。
她在心中告誡自己不要預支焦慮,或許今晚要見的不是陳安禎。
車子在一幢別墅前停下,賀瓷打量著眼前的這棟建築。
津市也是超一線城市,市中心的一幢佔地面地這樣大的帶花園別墅估摸著得要九位數。
在進入這個行業之後,她瞭解過陳氏集團。
陳董事有兩任妻子,陳安禎是第一任妻子生下的大女兒,第二任妻子生了兩個兒子。
當年他們集團內部的權力之爭也是鬧得腥風血雨,最終是陳安禎接替了父親的位置。
她同樣是一位非常優秀的女性,和裴寂也是世俗意義上的門當戶對。
裴寂開啟了後座的門,幫糖豆解開安全座椅,小朋友從車子裡跳了下來,抬頭對牽著她的裴寂說道:“來看州州咯?”
看樣子糖豆不僅不是第一次來,而且很熟稔的樣子。
在自己不在的這些年裡,陳安禎在糖豆的成長過程中究竟扮演了怎樣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