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自己一個人是一無所知的,賀瓷覺得這種感覺並不好受。
踏進別墅的大門前,她攥住了裴寂的手腕,聲音聽上去雖然沒有多少起伏,但也能感受到她語氣中的冰冷:“不介紹一下嗎?”
雖不知道她為何突然不高興,裴寂伸手想要撫她緊皺的眉,卻被人躲開了。
裴寂有些侷促的手轉而理了理她的圍巾,他淡笑道:“昨晚想和你說,但你看上去又不感興趣,便想著見面之後再介紹,生氣了?”
賀瓷有些理虧,抿唇不語,眼眸深深地看著他,等待他接下來的話。
裴寂說道:“陳安禎,陳氏集團現在的掌權人,他們家的那隻柯基上個月生了小寶寶,糖豆之前一直想來看。
“昨天在醫院見到糖豆,我就想起了這件事,所以就把你們兩個一起帶來了。”
果真,賀瓷後退兩步,負氣地轉身就要走:“你們去吧,我不想去了。”
將她帶去見前未婚妻,真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不知要怎麼和裴寂挑明,更不能質問裴寂,她只覺得心裡憋了一肚子的火氣。
“小瓷?”
裴寂還未來得及把話說下去,別墅的大門就被人開啟了。
爽朗的女聲從身後傳來:“在落地窗前就見你們一直杵在那兒,快進來呀。”
三年過去,陳安禎看上去比當年報紙上更美,簡單的家居服和隨手一紮的高馬尾,也蓋不住她身上的氣質和韻味。
糖豆甩開了裴寂的手,嘴裡一邊喊著州州州州,一邊朝著陳安禎跑去。
“喲,豆豆你會說話了呀。”陳安禎彎腰將她抱了起來,但小朋友一直伸長脖子朝著屋內張望。
主人都現身了,再說要走也太沒禮貌,賀瓷走上前,禮貌頷首道:“您好,我是賀瓷,糖豆的媽媽。”
陳安禎看向裴寂的眼神中多了一絲意味深長,握了握賀瓷伸來的手:“您好,我是陳安禎,快進屋吧,外面很冷。”
陳安禎側過身子讓他們進門,看見屋內的裝飾,賀瓷愣了愣。
牆上貼著量身高的貼紙,客廳的角落裡擺著兒童小汽車和積木,這是……
賀瓷還沒想明白,孩童的哭聲從一個房間裡傳來,下一秒,一個抱著孩子的男人出現在了拐角處,寵溺的語氣裡帶著一絲無奈。
“快來管管你的崽,話都說不明白非要學做飯,這不,被油燙到了吧?”
男人眉眼儒雅俊秀,粉色的圍裙下是一件襯衫。
“燙到哪兒了?”陳安禎放下了懷裡糖豆,快步朝著兒子走去,“給我看看。”
小男孩額頭上被油濺到的地方有一個紅印子,見到糖豆,他停止了哭泣,腮幫子上還掛著剔透的眼淚,嘴裡含糊不清地喊著豆豆豆豆。
粉雕玉琢的樣子看上去很可愛。
把兒子交給陳安禎後,男人的視線轉向裴寂和賀瓷,“老裴來了?這位就是糖豆媽媽吧?”
賀瓷點點頭,說道:“您好。”
還來不及做自我介紹,男人一拍腦袋:“哎呀,鍋裡的湯要燒幹了,馬上就可以吃飯了啊,今天讓你們嘗嘗我的手藝。”
邱航今天掌勺,沒時間和老友多寒暄,說完就回到了廚房。
裴寂彎腰,在賀瓷耳邊介紹著那些對她而言很陌生的人。
“邱航,陳總的愛人,那個小男孩是他們的兒子,小名州州,今年兩歲,自打出生起就很喜歡糖豆,我們之前開玩笑說要訂娃娃親。”
眼前的情景完全是意料之外,賀瓷心中有諸多疑問,但她不知如何向裴寂開口詢問。
只要開了口,就證明自己曾經在意過,並且現在還在意。
在他們如今膠著的關系中,賀瓷不想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