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瓷抱著她，輕輕拍著她的背，眼皮也越來越沉，陷入了淺眠。
這次的夢境同樣很清晰。
房間佈置很簡單，說不上溫馨，但是桌上有奶粉和奶瓶，一旁還有一張嬰兒床。
只見她蜷在角落裡抱著腿哭泣，賀苑坐在她旁邊，把她半抱進懷裡安慰。
“她為什麼總在哭啊，餓了哭，餵奶也哭，躺著哭，抱起來也要哭，我真的要崩潰了。”賀瓷抓著賀苑的袖子，“都是我的錯，姐，到底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就一直在做錯誤的決定？”
“小孩子哭不是很正常嗎？”賀苑安撫道，“那麼小的小寶寶又不會說話，只能用哭來表達自己的需求。”
“姐，我感覺我被困在了一個狹小的暗無天日的容器裡，每天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賀瓷揪著自己的頭發，“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為什麼我會變成這種對生活沒有期待的鬼樣子？”
賀苑摸摸她的頭，“不要把別人的錯誤強加在自己身上，一位責怪自己只會放任真正的壞人。”
賀瓷已經聽不進去她的安慰，撲在她的懷裡抽泣道：“如果再給我一次選擇的機會，我不要重蹈覆轍了。”
糖豆睡著了，翻身的時候正好一腳踹到了賀瓷的肚子上。
小朋友的力氣不大，但賀瓷還是驚醒，猛然睜開了眼睛。
這次醒來時已經是清晨，小鳥在窗外啼鳴，賀瓷在床頭摸到開關，電動窗簾拉開，陽光爭先恐後地湧了進來。
裴寂在床頭櫃上留下了便簽條，讓她如果起床之後身體感到不舒服就好好休息，今天不用去上班。
有他在，她一切都不用擔心。
盯著那張紙條上的字跡看了一會兒，替糖豆蓋好被子後，賀瓷拖著疲憊的身軀去浴室洗漱。
半睜半閉的眼睛掃到一旁還沒有清理的垃圾簍，裡面躺著幾個避孕套，她猛的一激靈，牙齒瞬間將牙刷咬住。
昨天不知是因為她和裴寂折騰得太厲害，還是套質量不過關，中途有個套破了。
雖然她生理期剛走，但萬一中招了呢……
為了保險起見，她今天中午午休的時候是不是應該去藥店買個藥？
賀瓷低頭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突然覺得腹部的那個毫無存在感的疤痕開始變得痛癢。
抬頭看著鏡子裡映出的光源，賀瓷一陣眩暈，眼前有些發黑，眼前像是電視機雪破圖一般不斷閃爍。
她及時伸手扶住了洗手池的邊緣。
——“真的要吃藥嗎？昨天套破了我們很快就發現了啊。”
——“你現在想生bb嗎？”
——“才不要生小孩兒，但我生理期昨天剛走，現在是安全期，一次不戴就能中？裴寂，你覺得自己這麼厲害嗎？”
——“好好好，你別嘮叨我了，先去上班吧，我吃完飯再吃。”
賀瓷頭痛欲裂，趴在洗手池上幹嘔，但是胃裡空蕩蕩的，什麼東西都吐不出來。
她像是一具行屍走肉一般換走出了臥室。
裴寂恰好從廚房出來，見她來了，替她拉開了身旁的椅子：“怎麼就起床了？沒有看到我留的便簽條嗎？”
賀瓷沒有說話，一直盯著餐桌上的藥盒。
順著她的視線落在藥盒上，裴寂說道：“先吃飯，再吃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