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沒想到四年前的事情還會重演,那時候賀瓷還沒畢業,說好等之後狀態穩定了再備孕,迎接寶寶的到來,賀瓷說她自己會去買藥,結果還是意外懷孕了。
當年懷孕和生産,賀瓷都沒有通知他。
裴寂從未想過要用孩子來綁架賀瓷,四年前不會,現在更加不會。
無論是裴念慈,還是這個日後不知是否會存在的孩子。
倘若賀瓷在這個節骨眼上懷孕了,這與將她往火坑裡推無異。
見賀瓷視線怔忡,裴寂剛想解釋兩句:“小瓷,我們現在……”
只是他話還沒說出口,賀瓷她垂下眸子,動作利落地將藥片掰進嘴裡,端起溫水吞嚥下去。
舌尖依舊殘留著一絲絲的苦澀,賀瓷說道:“你先去上班吧,麻煩上午幫我請個假,我想睡一個回籠覺。”
“好,”裴寂摸了摸她的頭,“你好好休息,起床之後記得吃早餐,我去衣帽間換個衣服就去公司。”
裴寂走開了,但賀瓷依舊坐在餐桌邊沒動。
她覺得自己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像是被禁錮住了一樣,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慢悠悠地朝著衣帽間走去。
聽到腳步聲,回頭就和佇在主臥門口穿著睡裙的賀瓷對視。
她眼中流露出的眼神讓他的心頭一跳,不似平時的甜蜜眷戀,裡面有太多他讀不透的東西。
但裴寂還是像他往常出門一樣,朝著賀瓷張開了手臂,想要給她一個擁抱。
賀瓷沒有像昨天那樣跑過去抱住他,而是隨手拿了一根領帶,將他掛在脖子上的那根換下,輕聲說道:“那根不合適,這根領帶更襯你今天的西裝。”
她的語氣很淡,裴寂的心髒像高懸在空中,始終沒辦法落地。
展開的手臂僵了一下,但裴寂還是揉了揉賀瓷的後腦勺,讓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怎麼心不在焉的樣子,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想對我說?”
在裴寂看不見的角度,賀瓷用力地咬著下唇。
她覺得自己應該問些什麼,說些什麼,但她還沒有積攢起足夠的勇氣。
賀瓷深吸了一口氣,嗅著他身上的冷香,過了一會兒才說道:“路上注意安全,什麼事情等回來再說吧。”
“好,等我回來。”裴寂親了親她的眼角,“晚上我們好好聊聊。”
裴寂走後,賀瓷裹著毯子蜷在露臺的躺椅上。
她閉上眼睛,這幾個月發生的事情,樁樁件件,在她腦海中被她一遍又一遍的串了起來,都指向了同一個答案。
陽光照在身上,她卻依舊覺得全身冰冷。
昨天深夜倫敦那邊的管家給她留了言,經過了這大半個月的調查,她確實找到了當年賀瓷在巴黎生活過的痕跡,只不過那塊區域人口流動比較大,已經沒有認識賀瓷的鄰居了。
賀瓷當時的房東也已經過世,房東的女兒一直在國外,母親去世後才接手了這套房子,並不清楚當年賀瓷的情況。
【好的,沒關系。】
過了五分鐘,賀瓷繼續回道:【我應該已經知道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