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利落起身,抓起椅背上的西裝外套,眸中染成深墨色:“地址發來。”
宋觀看他轉身要走,不明所以,起身制止:“楚總,這會……”
回應他的是被楚宴一把甩關的門。
車速被飆到極限,輪胎蹭在瀝青路上彷彿要炸開火光一般。男人眉心深陷,握著方向盤的手,用力到指腹泛白、筋絡清晰。
理智尚存,大腦自動分析著方才孔鈺所說的情況。
既然什麼隨身物品都沒帶,沈可鵲肯定不會走遠。
輪胎劃開無章的剎車印記,停得極為潦草,楚宴已無心多管,用最快的速度,跑向化妝間。
沈可鵲最後出現過的地方。
空氣流動,在他耳邊簌簌成風,周遭的景緻跌入眼裡,成了一條條看不真切的線條。
楚宴心裡慌得一點假設都不敢想,只能邁著雙腿,跑得快些、再快些。
一把推開化妝間的門時,他額角蒙上了一層細汗。
除了孔鈺,在場的都是主辦方的人,為首的是個四十多歲的男人,急得像熱鍋螞蟻。
“人呢?”楚宴聲音極低,不怒自威。
視線一一掠過屋內的人,在岑雪半的身上停下,楚宴繃直唇角,步步緊逼向她。
岑雪半無辜地眨著眼睛,連連擺手:“我不知……”
還不等她說完話,楚宴大手一揮,手掌掐住她的脖子。
後者兩肢迅速地纏繞上了他的手腕,面露難受,不停地掙紮。楚宴全若未睹,手下的力道一味加重,手臂內側的青筋迸得可怖。
“說、還是不說?”
岑雪半滿臉通紅,額頭血管鼓起,十指拼命地去摳他的虎口:“說、說說——”
楚宴瞬間收了力,身上散發的狠戾卻渾然不減。
岑雪半直直地跌倒在地上,周圍硬是沒一個人敢上去扶。
“樓頂天、天臺。”
……
楚宴尋著樓梯,一級級地向上。看見天臺鐵門上的那把鎖頭時,橫向岑雪半的一眼裡殺意浮現。
其餘眾人大氣都不敢出,只能雙手合十地祈禱著這位沈家千金千萬不要有事。
孔鈺顫抖著手,對了幾次才將鑰匙對進鎖口。
鐵門被推開,楚宴幾乎一眼看到了倚在牆邊的沈可鵲。
一襲藍裙,陽光落在她身上被折射出旖旎的光,她卻一動不動,儼如凋零的枯葉,了無生息。
楚宴心一沉,奔向她的步子,甚至險些踉蹌。
他攬她入懷,手掌感知得到她身體的溫度,一顆心才穩下來些。
“可鵲、可鵲。”
沈可鵲陷入昏迷,額上掛著豆大的冷汗,往日總愛換各種顏色的唇瓣也了無血色。
她倚在楚宴的懷裡,像薄薄的一紙蝴蝶。楚宴知道她瘦,卻沒想過是抱在懷裡像是抱著一堆骨頭般地瘦。
“……楚宴。”
沈可鵲迷迷糊糊地睜開眼:“你、你找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