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岑雪半的話惹得心裡一直翻湧著各種思緒,等回過神來想下去的時候,天臺的門已經被人從外面鎖上。
原本沈可鵲也沒急,等到秀場臨開場,一定有人會找到自己。
卻不料,她痛經得愈發厲害,尤其是那口冰美式,像是懸了把利刃絞在她的小腹,無力的刺痛感將她完全吞噬,竟就失了意識地昏倒在這。
雖然被楚宴叫醒了,但腹部的絞痛卻沒有減輕之趨。
沈可鵲聲音也濕漉漉的:“想回家。”
“嗯,回家。”
楚宴打橫地抱起她。
“秀馬上要開始……”
“別想了。”
很難不想,沈可鵲感受到了他胸膛的溫暖,在他懷裡蹭了蹭:“要賠錢。”
“還有我在,賠錢也賠不到你頭上。”
去醫院的車程,由宋觀負責開。
他識趣地將前後排之間的隔板升起。
“楚宴。”
沈可鵲被人抱在懷裡,腦袋枕在舒服的高度,身子也被他的西裝外套裹得掩飾。
她才恢複了些力氣,虛弱著抬手,指尖落在楚宴顫著的鼻尖。
在逼仄有限的空間裡,她看楚宴比方才天光之下清晰得多。
魁梧的骨架此刻止不住地發著抖,額上的汗彙成水珠,掛在發縷上,搖搖欲墜,滿眼焦色。
她轉而去碰他的眉眼,楚宴順她意地闔上了眼。
恍惚之中,沈可鵲不確定他眼尾的一點濕潤,到底是浸出的汗水,還是淚。
讓她想起他吻過她的那霎。
“楚宴,”她又輕輕叫著他的名字,“你是不是怕了。”
持續的絞痛,讓沈可鵲整個人被冷汗浸沒,連思緒都飄得斷斷續續。
“嗯。”
男人的一聲,明明在她耳畔,卻又像是從天邊傳來那樣地遠。
沈可鵲的指腹在他的鼻骨上點了兩下,已沒血色的唇瓣張合:“連這也怕,你還真是膽小。”
意識被疼得漸漸模糊,她的手無意識地下墜。
楚宴緊抓住,將她的手背緊貼在自己的臉頰上,纖白的小手是感覺不到溫度的冰冷。
“怕,很怕。”
車子抵達醫院門前,剛巧駛過一輛急救車。
鳴笛聲將楚宴的聲音完全掩去。
他俯下頭,輕地一吻,落在了沈可鵲的眼梢——
“怕你又消失,怕我再也見不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