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隨:“誰?”
警察:“那個女孩。”
季隨頓了下,搖頭:“不認識。如果認識我當時就跳出來阻攔住他們當街的這種惡行了。”
警察趁機教育道:“不認識就可以袖手不管了?社會風氣就是被你們這樣的人帶壞的……”
季隨:“是是是。警察叔叔教育的對,我下回遇見一定見義勇為。”
季隨沒想到,他瞎胡扯的一通居然能和事實對上。
網兜大鴨梨揹著家人騎摩托賽車不慎摔破了腦袋,怕被家裡大人訓斷了經濟來源,恰在這時,碰見了路過的倪萊。
他和幾個損友一商量,就去碰瓷倪萊。覺得此事一舉兩得,既可以把倪萊送進局子裡,又可以避免被大人訓斥。
倪萊那時常被王輝的狐朋狗友圍追堵截,次數多了,她想了一個辦法,隨身帶著血漿,實在躲不過時,就把血漿弄破糊自己一臉血,讓他們誤以為是他們下手太重,慌亂之中放過她……
這是她第一次用。
說不上是成功還是失敗。
警察核實情況後,教育了他們一通,放他們出來。
從派出所出來後,他們對“作偽證”隻字不提。
頁沙島9號院。
起風了,風卷著那根嫩芽的樹枝重新滾到季隨腳邊,季隨再次抬腳把它踹走。
他揉了揉眉心,說:“其實我那天一直在家待著,我根本沒去春風街,也沒見著你,在派出所裡,都是我瞎說的。”
“我知道。我在春風街看見的那個人不是你。”倪萊停頓了下,說,“他沒有你帥。”
季隨轉過臉看她,半晌,笑了:“你是不是傻驢,以為是在拍電視,血都是用血漿糊的。”
倪萊垂眸,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只用了那一次。”
又一陣沉默。
“所以我知道,你是一直信我的,即使沒看見,你也相信我。”倪萊說,“你那個時候雖然渾身都是刺,滿臉寫著不爽,額頭上貼著流氓的標簽,但是我知道,你和他們都不一樣。”
季隨突然問:“你媽呢?”
倪萊:“還是不知道。”
過了會兒,倪萊問他:“你爸媽呢?”
季隨:“我媽早沒了。”
倪萊:“抱歉。”
“你再說一遍。”季隨說,“你把這兩個字再說一遍。”
倪萊有些不明所以,但是她還是重複了遍:“抱歉。”
季隨身體向後,直直砸在地上。
他躺在地上,看著倪萊的後背,抬腳踹在她屁股下的樹杈上。
樹杈往前滾動,倪萊一個不穩,身體後仰摔下來。
季隨嘆了口氣,在她落下來的時候,伸手接住了她。
他說:“既然你又來了,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