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倒映著居上驚訝又慌亂的神情：“我喜歡你，不是一時沖動，是想和你一起對抗全世界的喜歡。”
風突然停了，空氣彷彿凝固。
宇文之的胸膛劇烈起伏，像是剛跑完一場長跑。他深吸一口氣，聲音突然放輕，卻更堅定：“就算所有人都反對，就算前面是萬丈懸崖，只要你在我身邊，我就敢跳。居上，我真的......真的很愛你。”
聽了這話，居上的睫毛劇烈顫動，喉間像是被突然哽住，連呼吸都忘了。
他瞪大的雙眼映著宇文之通紅的眼眶，耳畔呼嘯的風聲都成了背景音。
在家族利益與世俗眼光的重壓下，他從未想過會有人如此直白、如此孤注一擲地剖白真心。
他喜歡宇文之，可是不敢說出口，只能一邊貪戀著和宇文之在一起的這種感覺，一邊給這段感情披上一件合作的外衣。
“你......”居上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卻只吐出一個字。
眼前的宇文之頭發被風吹得淩亂，可眼底燃燒的熾熱讓他既震撼又心疼。這個人竟願意為了他，將一切拋諸腦後。這份勇氣，讓他從心底湧起一股敬佩。
宇文之的兩眼充滿期待，繼續說道：“我想成為你生活中的依靠，在你開心時陪你歡笑，難過時給你擁抱。世界這麼大，幸好讓我遇見了你，希望我們能一起走過每一個春夏秋冬，你是我此生最美的風景 ，也是我最想留住的人，居上，你能給我這個機會嗎。”
酸澀的熱意漫上眼眶，居上抬手撫上宇文之發燙的臉頰，指腹擦過他緊繃的下頜。
那些壓抑許久的委屈與不安，在對方顫抖的注視下轟然決堤。
“傻瓜。”他的聲音帶著鼻音，嘴角卻不受控制地揚起，“你怎麼敢......怎麼敢讓我這麼感動。”
居上這是答應了？
宇文之急促的呼吸掃過他手腕，眼角漸漸起了笑意。
居上突然雙手環住宇文之的腰，將下巴伏在對方肩頭：“我答應你，永遠不分開。不管是你媽，還是全世界，我們一起扛。”
他收緊手臂，像是要把所有承諾都融進這個擁抱裡，“下次別一個人硬撐了，有我在，我們的未來，我也想拼命抓住。”
梧桐葉在夜風中簌簌作響，遠處居民樓的燈光漸次熄滅，唯有十二樓那扇窗戶依舊亮著暖黃的光。
宇文之將居上摟得更緊，喉間泛起酸澀的笑意，方才還緊繃的脊背終於徹底鬆弛下來。
他輕輕吻了吻居上濕潤的發頂，聽見對方胸腔裡傳來擂鼓般的心跳。
“去我家吧。”居上突然抬起頭，眼睛在路燈下亮得驚人，“我煮麵給你，加兩個溏心蛋。”
“我一個無家可歸的人，有人收留我當然是求之不得了。”宇文之說的可憐巴巴。
居上笑了：“少貧嘴。”
說著便拉著宇文之往小區裡走，路燈在柏油路上拉出兩道交疊的影子，宇文之與居上的手指纏得很緊，指縫間連晚風都鑽不進去。
宇文之特意放慢了腳步，好讓兩人的肩膀能始終輕輕相靠，偶爾居上被石子絆個趔趄，他便順勢將人往懷裡帶幾分。
夜色溫柔得像浸了蜜的綢緞，細碎的星子在雲層間若隱若現，路燈將梧桐葉的輪廓鍍上金邊，連飄落的軌跡都帶著繾綣的弧度。
此時夜已深，兩人手牽手漫步在空蕩的街道，十指交纏的溫熱順著相貼的掌心漫到心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