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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叉燒的新家完結章)
六月中旬。
電視劇《沉默的飛蛾》演職人員為期一週多的劇本圍讀剛剛結束,卞舍春開車送導演組幾位同事去機場。這個攝制組總體來講很年輕,總導演也不到三十歲,叫李運宜,在業界初露崢嶸。她資歷尚淺,但很清楚自己要拍什麼,也沒什麼架子,相處起來很輕松。
“舍春,你車上這個香薰好好聞啊,”李運宜剛上車就問道,“叫什麼?我回去也買一個。”
“id spring,”卞舍春在後視鏡瞥她一眼,略帶歉意地笑了笑,“買不到,是自己調的。”
副導演抱著手臂驚訝道:“你還會這個?”
場記笑他孤陋寡聞:“diy啦,很多手作店都有的。”
李運宜小聲唸了念“id spring”這個名字,說:“聞著像麝香調,怎麼起個這麼像花香調的名字。”
卞舍春沒回答,只是勾了勾嘴角,目光有一瞬間的遊離。
車在一個漫長的紅燈前停下,他又想起聞於野,在心裡無聲地嘆了一口氣。
他在陪聞於野過完生日後不久就把出租房退了,在深圳買了個離創界分公司比較近的房子,聞於野也說話算話,在立夏之前就搬到了廣東,正式開啟了他們的同居生活。
雖然日歷上還是晚春,但實際上雨水和暑熱都迫不及待地降臨在了東南沿海。聞於野住進他家的第一天,就被支使著搬了兩大袋冰飲和雪糕上來。
卞舍春嚼著巧樂茲,趿拉著拖鞋帶著他把家裡走了一遍,然後在涼席上盤著腿,和他討論了一大堆同居事宜。他掰著手指數過所有他想得起來的家務,又協商過衛生要求、作息時間乃至空調溫度,最後其實還有很多問題被擱置,他癱倒在床上,覺得算了算了,船到橋頭自然直。
第一個月他們相處得很好,凡事有商有量。聞於野剛剛升到技術總監,有一大堆工作要交接,常常加班到很晚,完整的週末也是奢侈。卞舍春倒是清閑,平日裡除了睡覺最熱衷三件事,看電影,炸廚房,接聞於野下班。
5月23號是卞舍春的生日,聞於野送了他一塊自己親手刻的章,青田石,小篆體。卞舍春沒有什麼正式要用章的時候,十分離經叛道地把方章當書簽用,他習慣把劇本的大綱手稿貼在書房牆上,碼不出字的時候能轉頭瞄一眼,寫到哪個節點就在那兒刻個章,等劇本寫完了,一張紙上全是他的章。
聞於野每每路過,從小被教育的各種書法規矩都在心裡躁動著譴責,但很快被他嚥了回去,到現在已經習慣了,只覺得卞舍春喜歡就好。
這種都是無關緊要的小細節,磨合期裡更大的分歧多得是。一對情侶倘若異地戀期間看著沒有絲毫問題,那麼異地戀結束後的新階段才是問題所在。
卞舍春生日那天給自己也送了個禮物——一個大商單。這次的題材是古代權謀,市場很歡迎的主題,卻是他從未涉足的領域。甲方給的時間不多,他沒日沒夜地查了很多資料和相關作品,在書房裡一坐就是一晝夜。
剛剛同居時的夜談中,卞舍春對聞於野很認真地提出一個要求,就是盡可能不要在他悶在書房的時候進去打擾他,可以發訊息,甚至可以在書房的窗戶外面用手電打摩斯密碼——聞於野很懷疑到底什麼情況才能用到這種手段——但就是不能直接敲門進來。
聞於野答應得很好,踐行得也很好,前提是卞舍春沒有那麼拼命。
他自己也很忙,所以也不知道到底具體是從哪一天開始,書房的燈開得有多久,門就關了多久,廚房灶臺上放著的蔥被熱蔫了也沒人收拾,招了很多不知名的蚊蟲。每次出門上班,他要順手把門口堆的兩袋外賣扔下去。
他幾次在書房門口駐足,想,要不去窗戶外面打個摩斯密碼吧。
卞舍春自己也意識到了,但他沉浸的時候就是這樣,這種忘我的狀態雖傷身,實際上對於創作者也很寶貴難得,他認出聞於野臉上的欲言又止,但他自己並不想輕易打破這種境界,所以裝作若無其事。
為此冷落了聞於野,他也有些愧疚,所以至少在睡得早的時候,他會對他表現得格外溫情一些。但聞於野並不為這個生氣,只是沉默地看他一會兒,然後輕輕拍他的脊背,說,瘦了,在家裡要好好吃飯。
卞舍春這幾天也睡不好,不是因為焦慮,是因為控制不住地去想劇情,主動的思考比什麼都提神醒腦,他每次必須逼迫自己不再想才能勉強入眠。
聞於野也察覺到這一點,所以不聲不響地在床頭放了一隻助眠用的香囊。卞舍春那天睡前盯著他右耳上的那顆黑鑽,心情很複雜,想著他們這樣好別扭,得聊聊吧?
還沒等他想好要怎麼聊,劇本圍讀的約定時間到了,他只能把這些小小的疙瘩按下不表,和聞於野道別,飛往上海。
他走那天說來也巧,聞於野忙得脫不開身,時卓卻正好到這邊出差,抽空和他吃了頓飯。
“你倆吵架了?”
“嗯……啊?”卞舍春筷子間夾著的面掉了大半,“沒有。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