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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故鄉的雲
盡管航班班次相同,但他們的座位都沒有訂在一起,卞舍春閑得想給聞於野傳紙條。機艙外是一片冰冷的蒼白,他把毯子蒙上腦袋,照舊把幾個小時囫圇睡了過去。
在奧斯陸中轉的時候,他們才有共處的時間。卞舍春艱難地把機場難吃且貴的餐食往下嚥,吃到覺得足以維持生命體徵的時候便放了筷子,而聞於野幹脆就吃了幾塊壓縮餅幹。
卞舍春卸了力氣,絲毫不顧形象地倒在聞於野肩上——聞於野肩寬又坐得直,他想靠很久了——懶懶地問:“你在這邊待那麼久,得餓成什麼樣啊?”
聞於野有意無意嘆了口氣,實話實說:“瘦了十幾斤。”
“苦了你了,”卞舍春笑了笑,“回去多吃點。”
“北京菜也不好吃,”聞於野直言道,又無奈地補充,“不過比這邊確實好點。”
他少有的幾次“壞話”全給了難吃的飯菜,讓卞舍春更篤定了他的確有些挑食,脫口而出:“那你來廣東吧。”
他說這話全然出於對粵菜的自信與熱愛,但話音剛落又覺得話不能隨便講,又連忙解釋:“不是讓你一定得過來的意思。”
“沒事,”聞於野想了想,“我確實挺想去廣東的。”
卞舍春的腦袋從他肩膀上彈了起來,他轉過頭看著他,遲疑道:“……這麼早就要討論異地戀終極難題了嗎?”
“我認真的……”
“你先別認真,”卞舍春熟練捂嘴,“我之後在不在廣東還不一定呢。”
聞於野稍微抬了抬眉毛,以示他對卞舍春來去如風的形蹤一點象徵性的意外,問道:“那你要去哪兒?”
卞舍春的手還貼著他的嘴唇,氣息掠過指縫,讓他的目光有一瞬間的遊移,隨後又若無其事地收回手:“其實也沒想好,我喜歡到處跑,居無定所也不一定。我工作這麼久都是租房,就是覺得自己總是要走的。”
其實還有一點他沒說出來,就是因為他和父母的關系已經到了過於僵硬的境地,住得近只會讓雙方更尷尬。但他不說,聞於野應該也能想到這些。
聞於野看著他,頓了一頓,說:“到處跑也會累的,累的時候你回哪?”
卞舍春下意識想到了許多種可以暫時棲身的去處,但隨即他反應過來聞於野說得是什麼,是他真正厭倦了拖著行李箱趕路、再多的奇聞異事都無法消弭長久的孤寂的時候,他要回到哪裡。
卞舍春這次沉默了很久沒說話。因為他知道聞於野不會是隨便問問,他的回答是什麼,聞於野的選擇可能就是什麼了。
他想了想,反問道:“你覺得,全國哪裡菜最好吃?”
聞於野愣了愣,然後笑了:“湘菜。”
吃不了辣的卞舍春糾結了一會兒,咬牙道:“那我們還是……”
“逗你的,”聞於野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他腦袋,“你明明就捨不得廣東菜。確實好吃。”
“捨不得”三個字微妙地戳中了卞舍春。他嘆了口氣,不得不承認,哪怕待在故鄉會讓他面臨一些親緣的困擾,但更多的還會是一種精神的慰藉,所以總想跑到外面去,又不肯在別處定居。
但是讓聞於野為他跨越這麼遠,對他來說又是一種太沉重的責任。雖然他已經知道,聞於野早就跨越幾千公裡來見他了,大概也不會吝惜更多的犧牲。
“這不是什麼犧牲,你不用太在意,”聞於野一語道破他的顧慮,“那邊發展也不錯,甚至更好,我要過去工作的話可能還得努努力。而且你可能沒聽說過一個笑話,許多湖南人的成年禮都是一張去廣東的車票。”
卞舍春笑起來:“真的啊?那你也是唄,來廣東上大學了。”
聞於野笑著點點頭,又說:“但我其實滑檔了。”
“我靠,那好可惜,”卞舍春真心實意地說,“你入學成績是你們專業第一吧?好像高錄取線二十分。”
這話也是他聽蔣豔輝提的,好在他們現在已經距離高考十年之久,對過往成績已經不甚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