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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沒關系
卞舍春一直是一個對別人的情感很敏銳的人,他從小就長得好看,聰明又會說話,從初中開始就擔任過許多人初戀的角色,盡管都是單向箭頭。
他始終認為,人以群分是一個適用性很強的理論。不止是同類的人會走上同樣的道路,道路兩端的人群也會難以避免地相遇,一部分人會吸引相應的另一部分人,並且他們往往很不一樣。剋制守紀的人會嚮往瀟灑愜意的人,沉默寡言的人會吸引喋喋不休的人。卞舍春所見到的、聽說的愛慕者,無一例外的都像是擁有“安靜的青春”的那類人。
不是他自作多情,但在他看來,“心聲”是不需要吐露的,它們會像海水一樣溢位來,沒有太多誇張起伏的音調,也會兀自在他身邊洶湧。駐留在他身上的目光,班級集體點餐時為他特意改變的配方,一起擦黑板時突然的踉蹌,細微的,沉默的,隱匿的。
他都知道。
他甚至可以看出誰聚會時和朋友串通好過,誰在明天會表白,會選在什麼樣的時刻。岑周那一次也不例外,而且準備工作保密性太差,他提前三天就猜到了。
嘻嘻哈哈的推脫,話裡話外的暗示,斬釘截鐵的拒絕,他都很擅長。
直到今天。
這張便簽的出現不在他的預料之內,如同從列車一節又一節車廂的賓士中遺落的信件,出現得像一個平淡的意外,一場無人島上的海嘯。
他撚著便簽的一角,第一次知道“大腦一片空白”是什麼樣的感受。人們所講的那些激蕩胸口的喜悅和惶恐,通通在他和這張便簽之外。
“咔噠”一聲,門開了。
卞舍春條件反射地抬起頭,猝不及防地和剛剛戳破那層紗的曖昧物件四目相對了,對方看起來比他淡定很多,一切如常,手裡拎著車餐,並且依然帥得令人安心。
“早。”聞於野對他點了下頭,垂下眼,轉身把餐盒放在櫃子上,手腕上appeatch的螢幕亮了,有什麼晃了一下。
卞舍春沒看清,那是心率過高的警告。
“這班列車的餐還挺好吃的。”聞於野對他示意,轉身進了洗手間。
卞舍春沒動,聽著裡面的水聲彷彿象徵意義般地響了幾秒,等到聞於野重新從衛生間裡出來,手上的水還沒擦幹,他突然出聲道:“這算表白嗎?”
聞於野慢半拍地抬眼,卞舍春靠在床頭,支著一條腿,右手食指中指夾著那張輕飄飄的便簽,看他的表情沒有笑,聲音因為剛睡醒還有點懶。
這副態度實在讓人心裡很沒底。
“嗯……”聞於野點頭,難得心頭有點發緊,“是不是有點草率了?”
因為他話裡微妙的小心翼翼,卞舍春微微挑起了一邊眉毛,看著他慢慢朝床邊走過來,也下意識繃直了脊背,把到嘴邊的“你認真的嗎”嚥了下去。
聞於野走到他面前,半蹲下來,肩膀不自然地扭了一下,抬起頭看向他的眼睛:“是,我是喜歡你。”
“……”
“呼吸。”
“哦,”卞舍春愣愣地應了一下,把呼吸調成了手動擋,“哈哈,忘了。”
聞於野笑起來,移開目光,站了起來:“這麼驚訝嗎?我以為你猜到了。”
他沒作什麼長篇大論的追愛歷程剖析,也沒追問他任何問題,卞舍春放鬆了一些,下床去端餐盒:“是猜到了,但沒想到你會這麼早說出來。”
“不算早了吧,”聞於野說,“對我來說。”
“所以你真的暗戀我這麼久?”卞舍春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眉。
聞於野說:“我比較遲鈍,所以……也不算久。”
卞舍春有一陣兒沒說話,三心二意地吃著飯,味道竟真還不錯,不知道是因為本就好吃還是他餓了。畢竟上一頓還是和蔣豔輝喝的那一桌子酒。
等把一次性餐具團進塑膠袋裡,卞舍春才重新開口,調整呼吸,直視聞於野的雙眼:“你不想問些什麼嗎?像是我喜不喜歡你,‘我們之間是什麼關系’……這類的。”
出乎他意料的,聞於野的表情也空白了一瞬,半晌才有點不好意思地說:“要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