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翳半垂著頭,自顧自的在那兒:“不過後來,也有點難受。倒不是別的……就覺得先生豈不是這些年一直活得好累。身為女子從齊國一路來到楚國,又掩藏身份入宮,我們那些人也鬧騰,閒著沒事兒就往你住所裡闖,你卻要一直心著不要被撞破身份。以前我總覺得先生性子疏離,不願意與我們親近,但如果有這層原因在,先生確實也沒辦法跟我們親近。”
辛翳微微抬起頭來一點:“不過先生確實性子獨立。要是旁人,我想怕是做不到。有時候總是心裡覺得我時候很苦,但先生難道不比我更苦麼……”
他抬起頭來,卻對上了南河有些難言的複雜神情。
辛翳嚇了一跳:“怎麼了?”
南河搖搖頭,伸出手指,指尖忽然敲了敲他腦門,笑嘆道:“沒。就是覺得狗子沒白養。還知道心疼人。“
辛翳:“我、我本來就知道!”
南河笑:“好好好。行吧,你都知道了,我還能怎麼著,跟你算賬去麼?不過你不是一直喜歡男子麼?”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辛翳:“要不是先生一直隱藏身份,我也不用揹著喜歡男子的名聲!”
南河一愣。
雖然辛翳喜歡她了,但她並不覺得這事兒很早就開始有了……
但聽他這個口氣,好像很早,這個子就有點心術不正了。
南河扶額:“我都了,我不是個什麼君子。你剛剛還跟我吵,跟我生氣呢。那我勸你也早意識到……不能是道貌岸然吧,但你要是招惹我,我可絕不是平日裡跟你表現出來的那個樣子。“
辛翳忽然道:“那先生為什麼平時要藏著掖著。”
南河:我怎麼也是個成熟虛偽的成年人,往外蹦吐槽和騷話,對她的職業生涯可是一點幫助也沒有啊。她又不是憋不住,在心裡狂吐槽也沒什麼,何必出來。
南河:“只是沒必要什麼都往外。”
辛翳忽然身子往前探了探:“那他們都不知道吧。原箴重皎他們。”
南河:……我瘋了麼我跟他們開這種玩笑。
她不話,只用很明顯的眼神斜看了他一眼。
辛翳自然也一下子明白,肯定不可能表現出來過。
辛翳竟然眼睛亮了:“那、那先生只會這麼與我話!”
南河:這是隻要是獨家限量版,他就都覺得好是吧。
南河:“……這是,又不與我生氣了?”
辛翳竟然學會了一份成年饒虛偽:“生氣還是要生的。不過我以前也不敢跟先生這樣喊——”反倒是她不那麼正經了,不那麼遙不可及了,他就突然覺得這距離,像是一步登,猛然就近了。
他以前就算撒嬌去牽她的手,也從來不覺得那是真的親近。
但當南河開始跟他毫不客氣的鬥嘴,當她開始顯露出讓他臉紅的恨不得挖坑埋蓮又更忍不住胡思亂想的一面時,那心裡的距離,彷彿近的能感受到彼此跳動的振幅。
也是他……當他開始不裝乖巧,當他開始敢跟先生冒失的動動手,當他開始理直氣壯地指責。
南河才真的不是他幻想中那個神臺上的先生。
他以為在他的眼裡,先生已經比旁人眼中泥偶荀君多彩多了。但當這麼近的時候,他才覺得,她和他都這麼生命澎湃的活著,她的每個毛孔都在吐息著,她的每一根睫毛都有自主的想法,她連指甲上都能顯露幾分她的情緒。
而且如此細緻,真實。
荀南河之於他,不再是撫過的衣角,不再是雨簷下的側影,不再是燈前的虛光。
而是一隻帶著紋理與熱度的手指,輕輕撥開他額前的碎髮,在他腦袋上摁了摁。
辛翳心裡一軟,突然覺得也並沒有一點不好:“該氣還是要氣的,嗯……先生以後話注意點。”
南河瞪眼:真是反了了,這子開始讓她注意點形象了。
南河抬手把青銅長匕放在了桌案上:“你要不氣我,我也不會跟你那些。豆粥都要涼了,你到底還吃不吃了?”
辛翳一陣亂七八糟的心跳到這時候才撫慰下來,心想:先生以後還是吧。他都已經現在感覺到先生的高段位,要是先生以後還秉著一副淡定正經的樣子,他還上去瞎他麼撩,那會覺得先生內心在對他冷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