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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妖一路落到最深的井底,除了滿眼的黑暗,什麼都沒遇到。
山行塔下對她來講出乎意料地安靜,摸索著走過一段狹長的甬道,還未行至開闊,她突然停下了腳步。
她面前的黑暗裡,站了個人影。
花妖暗中蓄力,目光死死地盯著前方,而後他才發現,那個人已經在原地站僵了——看姿態一動不動,彷彿死人。
與人族不同,花妖在黑暗裡也能看見東西,只要她想,她能將夜色裡周遭幾百米內都看清,雖然在山行塔裡這能力受到了限制,但是看清幾步外的事物還是綽綽有餘。他看到那站在路中間的人居然還是個熟悉的面孔,是天風門那幾個長老中的一個。
這老頭活了千歲不到,眉目間已是五衰之相,花妖在屬於何柔的記憶裡翻到了一點關於這位長老的。這長老平日在天風門裡什麼事務都交給弟子去做,自己則喜歡揹著手到處閑逛,碰到沒認真習課、幹活的弟子,直接拉去領罰。由於過於閑,他把自己養出了一身膘,看著腦滿腸肥、油頭大耳的。
這是何柔的心聲。
大約也是歇雲山大多弟子的心聲。
何柔眼中永遠板著臉、說話刻意把聲音壓低來顯示自己權威的長老此刻瞪著眼睛,神色驚恐地定在甬道中,已是一副沒有靈魂的軀殼。
花妖很謹慎地選擇了繞過去。
她把自己心裡的疑惑先壓下去,繼續往前走,陸陸續續又見到好幾個人,都是天風門的。也都是門中德高望重的長老。
他們姿勢各異,有哭有笑,無一例外,都被抽走了靈魂。
花妖越走越覺得這甬道裡的空氣陰冷潮濕,隱約間好像有什麼悽厲的聲音響起。
終於,她的視野在某一步落下之後豁然開朗,像是不小心觸碰到某個機關,她眼中的世界黑白驟然顛倒過來,入目是一片蒼息之火的火海。
這火海突然出現,花妖下意識地停下了。
隨著火海的冰冷的溫度撲過來,她聽到一片慘叫。
好像有什麼人在這火海中翻滾掙紮,生不如死。
隔著蒼息之火的白色海洋,花妖感受到一點熟悉的氣息雜在其中,她還來不及欣喜,心頭先一顫:“鬱……鬱子臨,你在嗎?”
她把壓在心頭多年的名字喊出來,卻沒有人應她,只有蒼白的火在燒。
是了,他進了山行塔三百年了,所有人都說他死了,只有她相信他沒有死,這麼多年,她一直試圖闖進來救他走,但是她太沒用了,三百年過去才尋到此處……她是不是,來晚了呢?
他早就成了煎熬在蒼息之火中生死不能的怨靈嗎?
怔忪片刻,花妖向火海邁出腳,卻立刻又縮了回來。
這片純白得近乎無暇的“神火”這一次似乎學聰明瞭,並沒有因為她藉著何柔的“凡人”身份而寬容她一隻妖怪的擅闖,一把火燒傷了她的腳掌心。碰到蒼息之火的地方,女孩腳上的皮肉皸裂開來,有白色的火舌從傷口中跳出,她感到這具身體裡周身的血液都向這一處湧去。
花妖皺了皺眉,輕輕一躍,便在何柔身前現出了形。她接住何柔軟下去的身體,把人安放到一邊,伸手覆到女孩“著火”的腳上,蒼息之火追著妖怪的氣息轉移到了花妖身上。
“對不住了,把你牽扯進來。”她喚來一枝含苞的桃花,將花簪到何柔鬢邊,“它會帶你原路返回,到禁制邊上,他們應該就會來救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