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戰了一年有餘,邊疆百姓叫苦不疊,秦徹亦是大發雷霆,如此拖下去,受苦的都是戰士與百姓,他不願將戰爭拖久。秦曜的想法亦是如此,便在朝堂之上請求出徵:“父皇年少便徵戰沙場,打得北齊安分多年,如今北齊毀約,兒臣豈是窩囊之輩,兒臣請願,率領眾將士一展大秦雄威。”
眾臣議論紛紛,有支援太子親徵的,有認為形勢不至於叫太子涉險的。秦徹卻哈哈大笑,從龍椅上站了起來:“虎父無犬子,朕十幾歲徵戰沙場,曜兒如今已有十四,定要叫北齊見識見識我大秦之威,不若,他當我大秦後繼無人?”
秦徹其實本有禦駕親徵的意思,不想那麼多兒子,卻是最小的秦曜站出來,叫他回憶起自己年少時的模樣來。他本就最愛秦曜,如今秦曜又處處如他所願,他並不畏懼,甚至覺得大秦會在他們父子手上冉冉升起,一時之間豪情萬丈,當即下旨讓秦曜親率將士出征北齊。
姚皇後知曉的時候,此事已成定局。她雖心疼女兒,可也知曉自己阻擋不得此事,他們父女二人皆要如此,哪兒是她攔得住的。出征前,姚皇後親自替秦曜穿上鎧甲:“胡太醫不便去,可他女兒亦是醫術了得,母後已命她跟隨你左右。軍醫醫術潦草,母後不放心。張琴也帶著,生活起居總要有個貼心的人伺候著。”
秦曜知曉姚皇後的意思,點頭應下,她亦知曉胡太醫的女兒是皇後一早便安排好的,原本是打算等她登基後再命其進宮的,如今只能叫她受苦跟著自己出徵了。
秦曜帶著孟婕四人以及眾戰士,這一去便是五年。
秦曜這些年的騎射槍法以及兵法都不是白學的,孟婕四人亦是年少不凡,個個都有將軍之才。起初北齊看見馬背上的幾個少年,還嗤之以鼻,尤其是見了孟婕,更是大笑:“秦國無人,竟派婦孺出戰!”可很快,他們嘴裡的婦孺就給了他們沉痛一擊。
太子親徵,大秦戰士士氣大漲,打得北齊節節敗退,打了兩年,北齊便故技重施,送上休戰書,秦曜請示了秦徹後,決定乘勝追擊,將邊疆線向北拉,以護大秦百姓安寧。
秦曜帶領著戰士們一路北上,攻城略池,拿下幾座北齊的城池後並不急躁,安撫百姓,派文官駐守管理,儼然將這些百姓視為秦民。太子年少戰功赫赫,大秦百姓皆道秦皇與太子是真龍天子,會護大秦千秋萬代。
民心所向,那些皇子只能咬牙切齒,甚至在秦徹的眼皮底下不敢輕舉妄動。秦曜本還想北上,可一紙詔令,她匆忙回朝,秦徹病了。
秦曜清楚,若只是輕症,秦徹恐怕並不會將事情告訴她,可如今卻召她回宮,定是嚴重了。如她所料,秦徹病倒了,可他擔心那幾個皇子知曉實情便會趁秦曜不在逼宮,便一直隱瞞著,忍著病痛照常上朝,只偷偷下令召秦曜速速回來。
秦曜趕回來的時候,秦徹正躺在床上。他已經無法支撐身子去上朝,大明殿這三日閉門,只有皇後能進去探看,幾位皇子在外頭苦苦哀求,秦徹也沒有鬆口。
幾位皇子正猶豫著要不要趁機一搏時,秦曜回來了。他們甚至不知曉秦徹是什麼時候下的詔令,聽聞大軍已在城外駐紮,他們便也徹底熄了念頭。
秦徹看著跑過來的秦曜,欣慰地伸出了手。秦曜還穿著鎧甲,跪在床前,拉住了秦徹的手:“父皇,父皇定是積勞成疾,兒臣該早些回來替父皇分擔的。”說著,便已泣不成聲。
秦徹摸了摸秦曜的臉:“曜兒,曜兒是最讓父皇感到驕傲的孩子,曜兒做到了父皇以前便想做的事,是父皇的好孩子。父皇這身子一早便不行了,是故父皇對你十分嚴苛,唯恐護不住你,曜兒不會怪父皇罷。”
秦曜哭著搖頭:“兒臣知曉父皇一心疼愛兒臣,兒臣從不曾責怪父皇。”
秦徹笑著替她擦去淚水:“父皇知曉,曜兒向來是最乖,最疼人的。”
秦曜自打回來,便一直在床前親自侍奉,秦徹身子好轉了一天,卻又急轉直下,撒手人寰。皇上駕崩了,太子痛哭流涕,半日後,才開始處理後事。
登基過後,秦曜兀自坐在大明殿裡仰望星空。姚太後走過去,將手搭在秦曜肩上。秦曜見母後過來,沒有往日的禮節,抱住姚太後,埋首在其懷中:“母後——我沒有父皇了。”姚太後輕輕摸著她的腦袋,抬袖擦去眼角的淚水:“你父皇會在天上守著你的。”
第 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