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老夫人端端坐在案幾前,雙眸緊閉,沉思不語。
良久,老夫人終於睜開了眼,淡淡的說,“幽求,將大夫人捉去軟禁,再致書裴家,要個說法。”
裴淩煙一聽,嚇得是面色蒼白,她本就是裴家庶女,孃家怎麼會為她的刁蠻買單?所謂一封書信就能令裴炎力保桓家,那是信口開河而已。若桓家真的將她的所作所為傳回裴家,她就真的身敗名裂!
裴淩煙嚇得連忙跪下求饒,“母親,我知錯了,知錯了,下次不敢了!”
桓老夫人直直的瞧著她,“真的知錯了?”
裴淩煙委屈的哭了起來,“嗚嗚嗚嗚,母親,我真的知錯了!”
桓林沖桓彥範使了個眼色,桓彥範心領神會,忙去扶起了她,“娘,淩煙也就是有點小脾氣,性子還是不差的,請娘開恩。”
這個桓彥範還站出來說話,裴淩煙感激的望著他,再沒了之前的輕視和怒氣。
桓老夫人見兩人又和氣了起來,微微一笑說,“那就好好過日子,早日給桓家添個香火。”
裴淩煙拭了拭淚水,輕輕的點了點頭。
桓老夫人又說,“淩煙,寫封書信給裴大人,說一說此事的原委。”
裴淩煙根本沒有這麼大的能量,支吾著說,“以父親的性子,肯定會置身事外,隔岸觀火,書信到了也是無用。”
她說的在理,以裴炎的老練,怎麼會為了一個桓家去趟明崇儼這趟渾水?
桓老夫人看著桓林問,“桓林,你還有法子能解眼前的危局?”
沉默良久的桓林已是心中有數,自信滿滿的說,“不就是一起兇案,只要我們能在長安派人來之前,抓獲了兇手,桓家也不一定會受罰的,是吧!”
桓老夫人見他自信滿滿,還是將信將疑,又問,“桓家又不是官府之人,怎麼查獲兇手?”
桓林的目光落在薛鶯身上,淡淡的說,“請少夫人書信一封去韋家,令英王殿下在天皇、天後前周旋,再想法子周全一個縣衙候補之職,我會去縣衙和孫縣令商議一同破案。等我們破了案,抓獲了真兇,桓家就能轉危為安。”
他的處置井井有條,確有大將之風,桓老夫人聽了是連連點頭,現在的她已是全無主意,對桓林的說法全都準了,“好,鶯兒,你與韋家交情匪淺,和韋家打交道的事兒交給你了,韋家要什麼條件都行,由你全權做主。”
“母親,桓家有難,我自是義不容辭,但......”
薛鶯盈盈起身,瞧著桓老夫人說,“我只有一個條件。”
桓家是大難臨頭,薛鶯此時肯出頭來承擔此事,桓老夫人哪兒還會再去計較趁人之危還提條件,“鶯兒,你說。”
薛鶯得勢不讓人的趁勝追擊,“就是事成之後,提拔桓林當西苑執事。”
她這話一出,眾人都是一愣,她與桓林早傳出了風言風語,這時竟公開要升桓林當西苑執事,曖昧的味兒已是呼之欲出。
桓老夫人雙眼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精光,又緩緩的說,“可以,幽求,通報全府,升桓林為西苑執事。”
薛鶯的要求得到了滿足,這才盈盈下拜行禮,“謝謝母親。”
桓林心知,薛鶯這個時候趁機逼宮,這個桓老夫人此時此刻的心裡對薛鶯是氣得要死。但老夫人不愧是個火候老道的,危急關頭,只能強壓下怒火,盡數的答應了薛鶯的要求,先借助河東薛氏和韋家的關系度過眼前的難關。
薛鶯的玩法就是玩火!
當然,既然薛鶯要玩火,前方縱然是火海,桓林也只能別無選擇與她一起玩下去。
桓林沖桓老夫人躬身行禮,“謝老夫人成全。”
他行了禮,不再理會滿臉陰沉的桓老夫人,又沖薛鶯說,“謝少夫人提拔!”
薛鶯似有似無的嗯了一聲,目光移向他處,不再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