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臣範冷笑說,“桓府從來沒有西苑執事,我看他就是個細皮嫩肉的小白臉,怕不是這個西苑執事不是出謀劃策的,是照顧二嫂的吧!”
他當眾口無遮攔的揭露薛鶯和桓林有姦情,薛鶯粉臉兒一沉,正要呵斥,卻聽桓老夫人已沉聲呵斥說,“三兒,你怎麼這麼和二嫂說話,知不知禮,曉不曉長幼有序,桓家的門風都被你給敗光了!”
桓臣範見娘親生氣了,連忙收聲不敢再說。
薛鶯沖桓老夫人盈盈行禮,“謝母親主持公道。”
桓老夫人平淡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緩緩的說,“鶯兒,你自嫁入桓家,桓家可有少了你吃穿,缺了你用度?”
桓林愣了愣,這個老夫人話鋒一轉,就知道她要出么蛾子了。
薛鶯搖了搖頭說,“沒有。”
“身為桓府的少夫人,繡繡花、作作畫也就行了,實在無聊了,還可以和娘一起去吃齋禮佛,桓家就是有天大的事兒也輪不到女流之輩來拋頭露面,是吧!”
薛鶯又輕聲應了。
“前些日子的賭局,你一個桓府女眷親往如意坊那種男人紮堆的地兒,傳了出去,桓家的臉兒還要不要?”
她的話兒越來越重,薛鶯強忍著怒火,“這次是我考慮不周。”
唐朝女人的社會地位並不低,出門逛街也是尋常之事,這個老夫人自己不也成日帶著劉幽求一個大男人四處遊蕩,卻偏偏要來約束本是風華正茂的薛鶯。
桓老夫人敲打了薛鶯,又微閉雙眼,撥弄著佛珠,向劉幽求說,“幽求,你說到底要不要這個西苑執事?”
劉幽求拱手說,“要或不要,在有無合適的人才來勝任,今次品評會就是選拔人才的,讓桓林試一試,再量才錄用。”
桓老夫人繼續撥弄她的那串雪白的佛珠,“既然如此,開始吧!”
劉幽求朗聲交代了這次品評會的考核專案是品詩、書法、經書考據三項,題目已全在一大頁宣紙上,由桓林作答,限時一個時辰。
桓林看了看宣紙上的考題:
第一道是以‘端午’作應景詞,作七言絕句一首;
第二道是謄抄《蘭亭序》一份;
第三大題是《大學》的引經據典。
桓林看了考卷,頭皮一陣陣的發麻,這次的考題並不是薛鶯事先準備好的,看來是桓老夫人和劉幽求臨時換了考題。這兩人說到底,還是不願設這個西苑執事,但為了封薛鶯和桓林的嘴,只能變著法子來考量桓林,令他知難而退。
之前準備好的作弊答案再派不上用場,桓林是叫苦不堪,應景詩他是一竅不通,書法更是鬼畫桃符,至於四書五經的填空題,他只知道幾個子曰,連這些經據都沒讀過,還填個大西瓜!
想靠自己的本事應付這次考試,那是痴人說夢。
既然考試這一條路已是死路,只能另闢蹊徑,眼下唯一能搬出來救場的,只有......
桓林略作沉思,已有了應對之策,就這麼放下了考卷,手支著額頭,微閉雙眼,開始閉目養神。
桓老夫人、劉幽求互望一眼,不知桓林在玩什麼玄虛。
薛鶯毫不知情,見他一動不動,與芷茗面面相覷,低聲埋怨,“他縱是有答案,做戲也要做全套,怎能這麼輕佻浮躁?”
芷茗遲疑著說,“我去看看考題。”
芷茗前去找老夫人要來了考題,交給薛鶯一看,兩人都是一驚,考較題目竟全變了!
薛鶯看著桓林在那裡一動不動,顯然不是在做戲,而是真正的無從下筆,心兒早已紊亂,著急的說,“現在該如何是好?”
芷茗看著桓林的雙眼裡卻是信心十足,低聲說,“小郎君他不會輸的,他一定是胸有成竹才會這麼氣定神閑!”
薛鶯側頭看了看她,似自言自語的說,“嗯,你確實比我很瞭解他。”
芷茗一愣,卻聽出了薛鶯話裡話外的些些酸意,忙躬身說,“少夫人,我胡說的,我只希望小郎君能留在西苑。”
薛鶯輕哦一聲,不再刨根究底,關切的目光再次落在桓林身上。
時間已過去了大半個時辰,桓林還是端坐著閉目養神,也不知是不是真的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