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btyetop >
sty1nove.k"
dataads297"
dataadforat="auto"
datafuidthresponsive="true"><ins>
“招匈奴兵?”我叼著幾根草葉兒,試圖憑幼時的記憶編織一隻草蜢。
“是啊,你倆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分派點兒任務給你們做。”蘇建伯父笑著說。
遠處是陰山隱隱約約的影子,身旁蘇武盤腿坐在鐵鍋前,愜意地品嘗著酥油茶,這小子似乎喝上癮了,整日一身羊奶羶。
“阿爹你看,表哥又捉弄我!這一點兒也不好笑。”蘇表弟瞪著油茶渣裡的“草蜢尾巴”,委屈地抱怨。方才他以為自己不小心吃下去另半截,差點把已經喝進肚裡的油茶倒出來。
“喏,這半隻也送你。”我食指輕輕一彈,草葉編織的草蜢腦袋飛進他碗裡。
“阿爹,陛下不是說徙漢民十萬嗎?怎麼還需要招匈奴兵?”蘇武倒掉渣滓,舀上一碗新茶,邊喝邊好奇地問。
“招兵只是一部分,”蘇伯父耐心解釋,“這次我們一鍋端掉河朔草原,那麼大塊地盤,歸順的匈奴百姓需得好好兒安置。沒錢的可以去幹築城的活計,有錢的可以捐錢築城換官爵;有學識的可以教授匈奴文和漢文,有技能的可以發展匠技;會畜養牲畜的接著放馬牧羊,會騎射的可以來參軍。總之,建設朔方城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匈奴人在這裡住了幾百年,總歸比我們漢人更瞭解朔方的地理環境,風土人情。”
“哦。”蘇武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蘇伯父嘿嘿一笑:“不過我也考慮到,你們兩個養尊處優的京城小子,除了騎馬射箭,也做不了許多事。正好期門軍在京城需要人,你們幫忙參考一下,招一些騎術優良、看著順眼的回京。”
“聽起來不錯,表哥咱們現在就走唄?”蘇武一臉興奮。
我揉了揉有些突跳的太陽xue。
“還是不舒服嗎?”蘇伯父用手背探了一下我的額頭,“沒發燒,應該沒事。”
“多謝伯父給的草藥,頭痛比剛來時已好上許多,只是跑得急稍微有些喘不上氣。”
“陰山地勢高,初次來這裡的人多多少少會産生水土不服,得過個十天半月才能適應這裡的氣候。”
“蘇表弟怎麼活蹦亂跳的,一點問題都沒有?”我望向對面迫不及待地灌下整碗熱茶的蘇武。
“武兒?”蘇伯父哈哈樂了一會兒才介面道,“他奶茶喝多拉肚子,沒比你好上多少。”
穿著獸皮衣的匈奴男人罵罵咧咧地走出帳篷。
“他說什麼?“蘇武好奇地問身邊的譯者。
“他說漢人派兩位小公子負責徵兵,他要回去放牧。”譯者一本正經地回答。顯然翻譯的過程中,他已幫我們自動過濾掉所有髒字。
“甭理那人,咱們繼續。”我催促蘇武。
“表哥你看這個不錯,個子高,擅使彎刀,既會騎馬射箭,又會匈奴文,還會漢話。”
蘇武將招兵登記的竹片遞到我手裡,轉身朝帳外喊道:
“下一個,趙破奴!”
幕簾被掀開時,帳外日頭正盛,一個高大的身影跨進帳子,午後的陽光在他周圍凝聚成一圈光暈。待得近了,方看清其樣貌。少年留著匈奴年輕人最常見的發型,滿頭小辮子束在腦後紮成馬尾,鼻樑和下顎骨被草原的風霜雕刻得初現稜角;唇形薄而略有皴裂,一雙黑黢黢的眼珠子嵌在浮著紅暈的顴骨之上。少年的面板被日曬染得黝黑發亮,上身套著件匈奴人常穿的單肩粗布衣,袒露出結實的胸肌,胸前佩一條骨鏈,串著排像是犬牙一樣的小骨,赤著腳,裹一條粗布短褲,暴露出常年騎馬形成的粗壯小腿。
“你是——去病?”沒等我反應過來,來人欣喜地一把將我抱起來,在原地轉了個圈,用帶著濃厚朔方口音的漢話道,“沒想到居然在這裡見到你,太好了!”
“趙破奴?”這個名字忒耳熟,我在腦海裡幾番搜尋,終於想起來曾經認識這麼個人。可是對方的樣貌變化實在太大,我完全無法將眼前這個全身草原行頭、豐神俊朗的匈奴少年同從前那個虎頭虎腦、有點兒慢半拍的太原小子聯系起來。
“哎,小高也來了,你等一下,我去叫他。”沒等我吐出半個招呼,眼前的身影已經迅速消失在帳篷外頭。
不一會兒,趙破奴領著另一個匈奴少年跨進帳篷。
“去病,真的是你!”來人大步流星地走過來抱住我,吧唧一口親在我臉頰上,“這麼多年過去了,去病還和小時候一樣可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