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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馬遛兮遛跑馬,草原歌兮歌草原。
白雲飄兮飄白雲,唱不出兮隨便湊。”
蘇武騎著他的匈奴黑駒,開心地唱起順口溜。
“奶茶香兮鷂隼飛,住下來兮不想走!”
馬車裡,韓說探出頭,跟著蘇武的調子和了幾句,不過他可比蘇武唱的好聽許多。
話說韓都尉剛回到長安的時候,還是個精神抖擻、喜氣洋洋的青年,跑去甘泉宮待了十幾日,回來之後整個人就像被抽空了一樣,一直發熱,黑白顛倒地昏睡。好不容易清醒過來,不管二舅如何挽留,他依然堅持立即動身,隨我們一起離開長安。
“你們在山裡遇到黑熊啦?”我實在想不明白什麼樣的重傷能讓人一個月下不了床。
“黑熊?”他愣了一下,回頭眺望未央宮方向,開始悶悶地笑。
不得不承認,韓說一旦笑起來,我完全無法將目光從他身上移開。
經過呂梁山,出了北地郡,守衛核對完畢通關文書,就進入朔方原。
夏日的朔方,一望無際的碧綠草原,湛藍色的天幕,棉花般的雲朵,映著夕陽的餘輝,彷彿觸手可及。牧笛聲聲,牧民驅趕著成群的牛羊,沿途可見賓士的野馬,淺灘飲水的野鹿和大角赤羊。偶爾碰上商販騎著漢中難得一見的雙峰駱駝路過,駝鈴聲聲,標誌著邊境地區戰事的終結和貿易的暢通。
就是這樣一派祥和的美景,很難想象數月前此地剛剛經歷過一場漢匈大戰。漢軍一面跟隨李息將軍出代郡佯攻代郡單於主力,另一面在二舅的帶領下繞道雲中直奔高闕,突襲匈奴白羊王、樓煩王的後方,截斷二王的後路,又分出一支五千人的騎兵部隊插入二王的部隊之間,將二王的主力分割成兩只孤立的部隊,同時切斷他們的糧道。最終二王乘夜帶殘部逃脫,薄泥部、符離部不戰而降,大漢一舉將河朔草原收歸囊中。
“這就叫‘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我騎在火雲背上得意地自言自語,開心地幻想著二舅同河朔二王戰鬥的情景。摸摸自己的臉,這一路上心情舒暢,下顎骨已咧得有些僵硬。
“哇,這麼恢弘的帳篷!”甫一進門,蘇武驚呼道。這裡是韓說在朔方的家,我們今夜在此歇腳,準備明日再繼續行程,趕往新邊境線看望蘇建伯父。
“小韓府”四周的裝飾很像大姨夫公孫賀家裡的那種佈置,一半是漢人精細的字畫,一半是匈奴粗獷的飾物。韓說同大姨夫一樣,一半漢人一半匈奴人,可能這樣的血統,註定對漢匈兩地的風土民生都會有感情吧。
“畢竟是氈房,比不得長平侯府,擠擠,湊合一晚。”韓說的眼神中透出一絲失落,不過他很快在自己家裡的溫馨氛圍中變得開心起來,“好在麻雀雖小,五髒俱全。”
“作為一從前在京城的韓府,還是要小上不少的。
月黑風高,蘇武已經累趴下,直接和衣而臥,縮在角落裡香甜地打起呼嚕。
奔波一整天,身上略有些不適。
“我想洗個澡。你這裡有水嗎?”
“涼水洗得慣否?”他見我挑眉,解釋道,“朔方原條件艱苦,不比京城,沒法立刻就有熱水。”
夏日的水溫並不算寒涼,被草原的熱風吹了一整天,清水環繞住面板帶來的潤澤感,反倒令人十分愜意。
“我洗好了。”我爬出浴桶,邊擦頭發邊轉身朝屏風外喊道。
一回頭,只見韓說正靠著帳柱,雙手交叉抱在胸前,靜靜地看著我,不知道他已經在那裡站了多久。
“你背後這裡,誰弄的?”他走過來,手指覆上我的肩胛。
“我自己不小心碰的。”我瑟縮,避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