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拉下臉皮三請四請地把人請了過來,又在寧彩軒設下酒宴,做足了禮賢下士的姿態。朱氏雖傲,下半輩子卻還得靠雲府過活,便也不情不願地過去了。
也不知是姚嬤嬤管教得好,還是朱氏教書有方,雲初夏近來倒是沒怎麼鬧事,頂多砸幾個瓷杯,撕幾張帕子。如今雲初夏從朱先生那邊得了指導,正興致勃勃地練字讀書,雲若雪不去招她的眼,她也不會主動挑釁,一時間兩人相安無事。
除開習字之外,又有另一件事提上了雲初夏的案頭,那就是老太太的壽禮。
這還是雲初夏第一遭被宋氏允許,在老太太七十大壽的時候真正送禮。
從前老太太做壽的時候,府裡這些庶子庶女,只能穿了好衣服,在老太太面前磕個響頭,說幾句吉祥話,接著又是各種賓客湧上來,把人排擠到外面去吹冷風。
別說壽禮,連坐的地方都沒有。
好在老太太雖然更疼愛嫡孫女,可卻沒一味偏袒,該護的時候還是護著的。哪怕他們幾個在府外面傻站著,也有人端著壽桃壽麵過來,讓他們分了吃沾沾福氣。
可直到老太太入土為安,她雲初夏也沒給老祖宗送過一回壽禮。
重生一回,雲初夏也有心把之前欠老太太的東西給補上,然而卻犯了難。
說到底,還是她不知道送什麼。之前在府裡從沒送過,之後出了門,家裡那賭棍也是死了爹孃,更沒誰要送的。市井人家做壽都是買了壽桃壽麵回去,吃頓好的就算,可雲家到底是當地望族,不能就這麼敷衍過去。
想來想去想不出該送什麼,就拉著金鴛問。不過金鴛進老太太房時,恰好八月,滿打滿算還沒做到一年,就分去了紅葉樓伺候雲初夏,更沒經歷過老太太過生的排場,也是沒轍。
不過她卻給雲初夏提了個醒,既然不知道送什麼,不如去問問小院兒裡教書的朱氏。
雲初夏眼睛一亮,這兩個月她偷偷跟著朱氏學,彼此關係也還融洽。比起雲若雪時不時偷懶,朱氏看起來更喜歡勤學苦練的她,她年紀又長,說不定能給出什麼好建議。
當即叫人給白露帶了句話,問問朱先生七十大壽上該送老太太什麼東西。
雲初夏進來時,朱氏正在書齋裡提筆寫著什麼,一手飛白行雲流水,煞是好看。見她過來,也不見外,就讓雲初夏坐在旁邊看她寫書。
“送什麼?你在府裡這麼久,不也看過這麼多人送禮嗎?”
雲初夏嘴角一抽,想一想自己空蕩蕩的錢櫃子,無奈道:
“他們送的都是些名家字畫,金玉古董,我每個月的月錢就一兩五錢,你說我哪有錢去淘換那些玩意兒?光是買一件不知真假的,就夠我喝上一年西北風了。我要真是餐風飲露,寒暑不侵的仙人該多好,省得每天還得為一口吃的,一件穿的勞神費力。”
雲員外發了話,要提拔她這個庶女,等以後給家裡派上用場。宋氏不敢違逆雲員外,只能裝出賢惠大度的樣子給她收拾了好房子,又給她送丫頭送衣裳,一應待遇都比照嫡女。
然而再怎麼想宋氏也不肯讓一個庶女跟自己女兒平起平坐,偏又要顯示公平,乾脆就把嫡女的份例砍了一半還多。被砍掉的那點份例存在宋氏手裡,回頭就給了雲若雪,還貼了不少東西進去。雲初夏就沒這個待遇了,櫃子裡那幾錠銀子不能見光,平日裡開銷又大,簡直恨不得一瓣銀子掰成兩瓣花。
朱氏頭也不抬,揭起案上的白紙,吹了吹其上墨痕。
“那也好說,自己做就是。”
“是這個道理。”雲初夏看了看自己塗著蔻丹的指甲,為難道,“自己做又不費錢,只是花功夫,難就難在做什麼上。壽桃壽麵家裡一早就備著,輪不到我動手。像壽聯、百壽圖之類的東西,我才跟先生你學,恐怕寫得不好。”
一提到練字的事情,朱氏就白了雲初夏一眼,道:
“你那字進步倒是大,可還是難登大雅之堂,寫壽聯就算了,免得在別人面前出醜。女孩子家家的,除了寫字畫畫,最重要的就是女紅了,不如在這上面下功夫。”
雲初夏突然靈光一閃,看著四壁懸掛的詩詞歌賦,道:
“先生,不如你給我寫兩首祝壽詞吧,待會兒我讓金鴛把潤筆給你。”
朱氏一聽就不樂意了,重新找了張白紙,兩首詞一揮而就。
“拿去,兩首歪詩也值得給你給錢,沒得汙了我的眼。”
雲初夏喜笑顏開,笑嘻嘻地和朱氏道了謝,腳步一錯,就往一處偏僻的小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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