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德報德以怨抱怨,既然確認對方是誠心為難,丹青生又怎會按對方的路數出牌?
丹青生,想用另外一種方式破陣。
…………
文燈之外,大門正對的庭院,擺放著一張茶桌,兩把椅子。太學掌院韓柳學,太學監院周敏,分別正襟在座。二人的身後,則站著幾位太學博士,以及上百名太學士子。
眾人前面,是一面巨大的銅鏡。銅鏡裡面,便是丹青生在文燈陣中的情形。
韓柳學最在乎的就是顏面,被一個尚未入學計程車子掃了面子,他又怎會甘心。
今天,他不光給丹青生出了個難題,甚至還以教學之名,把部分士子叫道了正門這裡。
教學的主題,是“尊師”。而丹青生,當然是最好的反面教材。
韓柳學周敏以及一眾太學博士,臉上都看不出喜怒,波瀾不驚的看著銅鏡。不過一眾年輕計程車子們,就沒那麼安分了,小聲的在那竊竊私語。
“這丹青生可倒黴了,聽說他只是聚靈境吧。在燈陣內寫一千遍《勸學》,說不定寫不完就得暈倒。”
“還沒入學就害同窗入獄,連掌院先生的面子都不給,咎由自取!”
“太學是何等地方,要我說,這種猖狂之徒就不該讓他進門……”
太學士子大多出身不凡,且傾向賈相一脈。丹青生在雍州出那樣的風頭,本就讓他們有些妒忌和不喜。現在被文燈困住,多是幸災樂禍。
士子們的議論,韓柳學都聽在耳中。若是平時,多半要出言喝斥,但現在卻是不聞不問。
今天是借丹青生敲打這些士子,但同時更多的是給丹青生穿小鞋。只是用文燈為難一下,可是沒辦法舒緩他昨日被掃了面子的怨氣。
周敏坐在那裡,瞅著鏡子裡的丹青生,更是一個勁的冷笑。
早在多日前,他便收到賈成賢密令,說要算計丹青生。若是尋得機會,破了丹青生的心膽,是最好不過。
還沒等他想到辦法,卻沒想到丹青生自己撞到了韓柳學的手上。這一下,可是省了他太多功夫了。
你且等著吧,今日的文燈只是個開始。太學的日子還長,慢慢有你好受的!
不過周敏心頭冷笑的同時,眼中也有些疑惑。
這丹青生站在那一動不動,到底是作何道理?難道自覺寫不完一千遍《勸學》,想要找機會求饒?還是……
周敏心頭一動,扭頭對韓柳學道:“掌院,丹青生半天沒有動筆,難道是想用別的方式破陣?”
韓柳學不禁一笑:“周監院,你這文燈是你所掛,難道還不清楚破陣的難度?想破這陣,唯有三種方式。難道你覺得,丹青生的文道修為,能高過你麼?”
一聽此言,周敏啞然失笑。“掌院教訓的是,是周某著相了。”
後面的幾名太學博士和一眾士子聽到,也不禁笑出聲來。
“沒想到掌院先生也會這般幽默。”
“監院先生也是,太高估那丹青生了……”
想破周敏這《勸學》文燈,方法有三。
第一種,便是將《勸學》書寫千遍,達成破陣條件。第二種,便是被困人的文道修為高於布陣人,以力破巧,強破文燈。至於第三種,韓柳學沒提,周敏和其他人更沒有去想。
因為在他們看來,那種方式只是象徵性的存在,根本不可能做到。即便是韓柳學和周敏,也不可能做到。
這個時候,文燈陣中,一直閉著眼的丹青生,又緩緩睜開了雙目。
丹青生面向虛空,拱手屈身,深深施了一禮。
“恕學生孟浪,得罪了。”
丹青生再度拿起桌案上的毛筆,瞅著眼前的紙張,深深吸了一口氣。
韓柳學周敏等太學眾人做夢也不會想到,丹青生想用的破陣方法,正是第三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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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勸學》是荀子所作文章,為《荀子》一書的首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