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你等等我。”她看了看那條傷口,又掙紮著往屋頂下爬去,大概是腳下打滑了,林殊寒只聽見‘轟’的一聲悶響,然後又是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上來。
“喂,特別有名的大夫,你沒事吧。”
“我沒事,你等等我。”
林書好的劍還在他的身上,那丫頭沒找他要他也就沒主動還給他,更何況有把劍在身上也就更有了些安全感,林殊寒抓起那把劍仔細端倪了好一陣子,迷迷糊糊的就著月光睡了過去,大概是吃飽喝足,也好幾天沒睡過好覺的緣故,在這山頭上他難得睡了一個好覺,而且一個噩夢都沒做過,等到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手上的傷口已經包紮好了,那把劍端端正正的擺在了自己的身邊,摸了摸衣襟,裡頭還放了好幾包疊的整整齊齊的藥包。
“你打算去哪兒?”
烏冥山這個地方也不能久留,畢竟那些想要取他性命的人也很快就會追過來了,林殊寒走的時候還點了一把火,把那烏冥山燒了個幹淨,他帶著林書好下了山,然後問她。
“我要回藥王谷,你呢?”
“我?浪跡天涯。”林殊寒毫不在意的聳了聳肩。
“我的劍.....”林書好指指他腰間掛著的那柄長劍,林殊寒雖然想自己留下,可畢竟人家都開口在要了,他也就立刻麻利的把劍從自己的腰身上解了下來,然後雙手遞了出去,誰知剛伸出手去,又聽見對方說。“暫時留給你防身吧,不過你得答應以後要來藥王谷找我,然後把劍還給我。”
“這個倒是沒問題,只是.....”他有些為難的回答。“如果我能活著肯定會來還你,但保不齊哪天我就會突然丟了性命,這劍,可能就還不了你了。”
“丟性命?”
“我想要拜師學武,你知道西鄞國誰的武功最高嗎?”
“不知道。”林書好認真的搖頭。
“那好吧,那我們就此別過了?”
“等一下,你叫什麼名字?”
“名字,我沒有名字。”
“稱呼總有一個吧,不然我都不知道叫你什麼。”
“我應該比你大,你叫我哥哥吧。”
兩人在山腳下告別,各走一個方向就分散開來了,林殊寒掛著劍,一路吹著小曲兒也不知道該往什麼地方走,像個無頭蒼蠅一樣四處晃蕩,期間還上樹去睡了個午覺,結果一醒來就看見眼前掛了條綠油油的小蛇,與他面對面的相望著,嚇得他一個跟頭就從樹枝上摔了下來,連帶著把林書好塞進他衣襟裡的那幾包藥粉也給摔了出來。
“我去,這是什麼鬼地方,連蛇都能到處亂竄。”
林殊寒罵了幾句,這才慢悠悠的從地上爬起來,把那幾包藥粉撿起來,發現本來林書好給的就不多,結果這一摔又摔散了兩包,不行不行,這樣好的東西不帶在身上可還怎麼行走江湖啊?必須得找她把配方拿到才行,想到這個,他立馬跳轉了方向又去追林書好去了。
對方怎麼說也是個小姑娘,這腿腳力哪裡比得上他,沒出半日的功夫,林殊寒便打聽到了林書好的蹤跡,他只說是跟妹妹走丟了,所以路過的人也就十分熱情的給他指了路,誰知道一路追到一間破廟裡的時候,他卻是看到了更為可怕的一幕。
林書好是個瘦小的姑娘,林殊寒只看見她被兩個乞丐打扮的大漢按在身下,身上的衣服幾乎已經被撕成了碎片,那骯髒的大手捂住了她的大半張臉,所以連一絲求救的聲音都無法發出,只能是低低的嗚咽幾聲,即使是這樣微弱的發聲也被那兩個乞丐粗重的踹息聲音給遮蓋了下去,混蛋,完全沒有猶豫的時間,林殊寒上前一腳便將腳下的小石子穩穩當當的砸中了其中一個乞丐的背心,趁那其中一個乞丐回頭的時候,他扯開早上林書好給自己放在衣襟的藥粉,朝那張臉上揮灑過去,毫不猶豫拔劍、出劍,又是兩條人命欠在了劍下,林殊寒的招式不弱,他自小便被逼著習武,宮裡大大小小的武師也被他打退了不少,不過這次能得手的這樣輕松,想必也是因為對方過於輕視了他是個孩子的緣故。
“林書好。”他還記得她的名字,身上穿著的是她給洗幹淨的衣服,雖然還是孩子,可林殊寒還是果斷的脫下了自己的外衫替她蓋上。“林書好,林書好,小大夫,特別有名的小大夫,你還好嗎?你還能不能說話?”
“好痛。”
“哪裡痛?你沒事吧?”林殊寒翻了翻她裸露在外的胳膊,上頭確實全是被手指掐的淤青的痕跡。“我帶你去看大夫。”
“不要。”她突然伸手抱住自己,林殊寒的身子僵了僵,他能明顯感覺到對方在哭,抽抽搭搭的聲音,以及肩膀處的輕微顫抖,他沒再說什麼,只是默默的把那件外套重新把她圍了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