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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王谷遠嗎？”那個年紀的林殊寒還不太懂這樣的事情對一個女孩子來說意味著什麼，他只以為替她殺了那兩個人，替她報了仇，這件事情就算完了。“反正我也打算浪跡天涯，朝哪個方向走都可以，要不我先送你回家吧，路上能保護你，還能順便認認路，咱們不是說好以後還要來藥王谷找你的嗎？我還得把這把劍還給你，怎麼樣？”
林殊寒生火也不算熟練，折折騰騰了好幾個時辰，這才勉強燃起了一個火星子來，火勢很小，煙霧又大，林書好躲在他的身後，穿著他那件僅有的寬大外袍將自己裹的非常的緊，她的眼神有些飄，不知道在看什麼，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你是不是哪裡受傷了？能給我看看嗎？”他的臉上多了幾道黑印，像是被這煙霧燻的，本來想直接去檢視她的傷勢，可是卻發現只要自己一伸手林書好就下意識的不停往後躲，而自己一走遠她又會立刻主動的跟上來，果然以前荷兒丫頭告訴他的沒錯，女孩子的心思就是這世上最難猜測的。“你要是哪裡不舒服你就告訴我，烏冥山上我們也算是並肩作戰過的戰友了，戰友你懂嗎？就是有困難要互相幫忙的，你之前還送了我幾包藥，特夠義氣，雖然我也幫你殺了那兩個人，可我總覺得你好像還是哪裡不太對勁，他們弄疼你了嗎？”
林書好突然抬頭看他，兩隻眼睛紅通通的，像是隨時要哭出聲來。
“你.....”林殊寒愣了一下，他剛想伸手替她擦眼淚，可是又突然想起下午自己抬手的時候她那副害怕的模樣，於是又悄無聲息的收回了自己的那隻手。“你要是實在難受你就哭一會兒吧，心裡實在想不過去的話，那我就去把那兩具屍體再挖出來，讓你再揍他們一頓？給你洩洩憤？”
“哥哥。”
“嗯？”
“把他們挖出來。”
“哦，好。”
林殊寒趕忙起身，拿著那把劍就去了院子裡，其實他說這話的時候也沒想過她真的要這麼做，不過既然已經這樣說了，那他也只能這樣照辦，想著自己下午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挖坑埋起來的兩個人，現在又得費好大的勁兒再把他們挖出來，他抹著汗水在月光下出力的時候，林書好就坐在破廟外頭的臺階上看著他，她雙手託著自己的下巴，目光呆滯的盯著那片土地。直到林殊寒翻出那兩具屍體出來的時候，她才站起身來。
“你想怎麼出氣？我幫你。”
“我自己來。”林書好本來想從他手中拿劍，不過卻被林殊寒後退一步給躲開了，她抬眼看他。“我想自己來。”
“那個，女孩子幹幹淨淨的最好，別拿刀拿劍的，你想怎麼出氣我都幫你。”
“我已經不幹淨了。”
“你不挺幹淨的嗎？”
“把劍給我。”
林殊寒猶豫了一下，還是沒給。“看你這模樣，像是要把他倆大卸八塊一樣.....你不會真想把他們大卸八塊吧？他們已經死了....你非要出氣也行，我幫你做。”
“那我們一起做吧，一人剖一個。”
“剖？”
“對啊，我很早以前就想知道人的身體裡到底放了些什麼東西，是怎麼長的，每個器官分別是什麼形狀，是每個人都長得一樣，還是不同的人都長得不一樣，現在有這麼好的機會，我很想把他們剖開看看。”她說話的時候，眼神幾乎是沒什麼波動的，看不出來生氣，也看不出來傷心，就是給人感覺冷冷的，還陰氣森森的，林殊寒看著她上前去蹲在其中一個乞丐的身旁，伸手扒開那人的一隻眼睛，用兩隻手指往裡一掏，然後手指輕輕屈起，那眼珠子就‘噗突’一聲跳進了她的手心裡，她捏住那隻眼珠子舉起來，就著清冷的月光仔細端詳了一番。“好難看啊，我娘親以前告訴我說人的身上就兩樣東西長得是最好看的，一樣是眼睛，另一樣是心髒，可是這個人的眼睛這樣看也覺得很惡心。”
“喂...林書好，你沒事吧。”
“能幫我在這裡劃一劍嗎？”見林殊寒不肯給自己劍，她也就放棄去跟他爭執了，只是用手指在乞丐的心髒部位畫了一條斜線，然後示意他去用劍刃割開。
這次林殊寒沒再拒絕她，他看見她把那眼珠子在手心裡捏碎的時候，心裡還有些發毛，得得得，她說什麼就是什麼吧，這樣想著，林殊寒便拔出劍來順著她剛剛示意的那條線路劃出了一條深深的口子來。“你不會要把他們心挖出來吧。”
“不能挖嗎？”
“能...能，我來挖，我來挖。”
還沒等他蹲下身來，就見林書好直接用剛剛那隻捏爆了眼珠子的手掌伸進了那條劃痕之內，她的手法看起來倒是十分的熟練，十分穩準的把那顆已經停止了跳動的心髒就這樣挖了出來，不知道為什麼，林殊寒看著那一團血肉的時候，還覺得有些惡心。
“心髒也長得這麼難看，果然不是什麼好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