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她罵完後,梁智洞哈哈一笑,看了那幾個人一眼,笑道:“我們有文書的,白紙黑字清楚的很,他們不敢輕易違約。”
“如果他們派人殺了你順便毀了文書呢?”依韻問。
梁智洞把臉一沉,冷哼道:“你真以為國公府的護院家丁是吃素的?殺我,哼,文國公一脈向來生存艱難,能活下來的,都是高手。想殺我,哼,做夢吧?”
他這番話說完,那幾個傢伙的面頰都微不可聞的抽了抽,大家都很努力的掩飾著心底的輕蔑與不屑。
依韻看了梁智洞一眼,梁智洞為人敏感多疑,這隱藏的危機他不可能感覺不到。然而,感覺到這一切的他卻在裝傻充愣,莫非他還有後招兒?
那他的後招兒是……
就在梁智洞用自傲的嘴臉展現出他的傲氣後,薛遼『插』嘴道:“得了,就你們有本事。可是,現在咱們該談論這些嗎?這次來不是要一起商量大事兒的嗎?”
經他一提醒,梁智洞和那四個宋人才做出一副恍然回神的樣子,梁智洞回頭看著依韻笑道:“君宸,我聽說你在居昌的時候可是起義者的噩夢啊。現在好容易把你爭取過來,你需得好好兒開動腦子想些歪招兒,不求勝得光明正大,只求贏。”
“在場有腦子的人可不止我一個……”依韻垂下眼皮兒淡淡的道:“所以,別指望我能為你們提供什麼好的辦法。我這人擅長的不是謀劃佈局,我擅長的是見招拆招挖坑埋人!”
“過謙了!”梁智洞招呼他在桌前坐下,啜了一口茶後才繼續道:“你的損招兒我們科都聽說過,雖然有誇大其詞的成分,但若沒有那本事,何至於被誇大其詞那種地步?”
依韻還沒說話,陳鳳業就閒閒的開口道:“其實別以為我們離了你不行,你要是不多提供幾個點子表忠心,我們還不如殺了你呢。殺了你多省事兒?既不必擔心你突然倒戈,又不必被你那不知道對誰有利的鬼點子蠱『惑』……”
“那你直接殺了我得了!”
依韻冷哼一聲,自古成大事者用人,疑人勿用用人勿疑,他們費盡心機把自己從楚軒那裡扒拉過來,這個時候竟然又說這種生分的風涼話。
說實在的,她心裡很不爽。實在想不明白,這麼一群烏合之眾,怎麼可能會成大事!看來,是楚軒和自己太高估他們了!另外,永興帝那廝是怎麼想的?竟然派了一群並沒有多少風度的傢伙潛入祥德,他就不怕城牆自毀嗎?
城牆自毀?等等等等,依韻突然心頭一驚,會不會梁智洞的造反只是他自己的一廂情願,這血所謂的宋人所謂的支持者,完全是永興帝撂到陳國擾『亂』楚軒的視線的?
楚軒之前一門心思的理朝政富國強兵,可是自打梁智洞欲造反的事兒被他注意到後,他就把工作重心放在了梁智洞一夥兒人身上……
這一切的一切,會不會是永興帝的局中局?
那廝派一群喜歡自己誇大聲勢的廢物來吸引楚軒的注意,讓楚軒在開戰前一年之內無暇專心於富國強兵。那樣的話,兩國一旦開戰,陳國本來小如香瓜的勝算,已經退化到芝麻大小了?
天,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她倒抽了一口冷氣,這個突然蹦出來的念頭實在太過逆天,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永興帝的腦子究竟是什麼做的?怎麼會有這麼多的彎彎繞!
而且,他可真閒啊,竟然有如此耐心布這樣一個局。
貓抓耗子嗎?
就在她思緒被這個突然跳出來的念頭驚嚇著的時候,薛遼不無刻薄的冷哼道:“殺你跟玩兒似的,你以為小爺我不想殺你?若不是文國公把你當個寶兒,誰稀罕看到你啊——”
此言一出,李子先氣得臉『色』發青。同時,還不無擔心的看著依韻,唯恐她再次和薛遼這廝幹起仗來。
未曾想依韻微微一笑,直視著薛遼挑釁的眼神點點頭道:“你說的很對,現在不扯別的了,該討論什麼就討論吧。咱們可都是人,總窩在地底下學老鼠可不行,人雖然比老鼠高等,但是,地底下的本事啊,人永遠不如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