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軒對關丘幾乎沒什麼印象,但是,既然入眼了,自然要派人去比丘府衙將此人搶回來。
然而事情的發展卻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料。
奉命傳旨的人是鄭角,現在的鄭角是個既精明又狠的角『色』,可是,他卻沒能將那個叫關丘的江湖人帶回來。
“秦好問不同意?”
看著眼前空手覆命的鄭角,楚軒顯得很意外。
在楚軒疑問的眼神中,鄭角哭喪著臉道:“沒有,秦知府很客氣,在得知這是陛下的旨意後,當即找到那個僕人,讓他將關丘叫過來讓小的將他帶走。可不知道是怎麼了,那個叫關丘的死活都不肯跟著小的走,『逼』得急了,口中直說要留在那裡等一個叫什麼‘平安’的女子。”
“那女子是他的妻子?”
“小的問過,他說他和那個叫什麼‘平安’的只有一面之緣,他和她有約定要在比丘府見面。不過小的認為他可能被忽悠了,他等了她這些年,根本就沒有等到她,”鄭角回道:“因為他是陛下要請的人,小的不敢動粗,所以,特回來討陛下的意思。”
“痴漢多逢薄情女,還需要討什麼意思?”楚軒負手道:“將他押來,一盆冷水當頭澆下,看他能不能清醒過來。那個叫什麼‘平安’的從一開始就沒有履約,那就意味著她對他們之間的約定一點兒也沒興趣,也就意味著她今後都不可能特意趕到比丘府履約,那他還傻等什麼?”
聽楚軒如此說,鄭角只當是得到了指示,當即帶人騎快馬再次趕到了比丘府,到了那裡,稍微和比丘知府秦好問客氣下,二話不說就去拿人。
可惜那個叫關丘的江湖人非泛泛之輩,一夥兒人折騰了半天,愣沒拿住他。
但令人奇怪的是,即使拿不住他,他也不跑遠,只是圍繞著比丘府轉圈圈。鄭角見差事辦到這種地步,心裡急得不行,就在這時,秦好問對他伸出了援助之手。
“用沾有麻『藥』的箭吧,這樣的話,鄭公公就可以在他沒有『性』命之憂的前提下將他帶回京城,你省心,我也省得鬧心。”
“此計甚妙。”
鄭角眼睛一亮,當即張羅著讓隨從去找麻『藥』蘸箭。
“阿彌陀佛!”
滿眼不甘的關丘從屋簷下栽下來的時候,秦好問雙手合十幽幽的唸了一聲佛號。
鄭角卻不理會這些,見關丘跌了下來,當即派隨從上前將他捆結實,無視他那被瓦片擦破的額頭,連拖帶拽的將他陳放在馬背上,快馬加鞭朝京城趕去。
到了京城進到宮裡,顧不著喝口水,就派人先拿一盆冷水對著昏昏沉沉的關丘當頭澆下。
被冷水激頭的關丘本能的打了個哆嗦,睜開了佈滿重影兒的雙眼,恍惚間,看到了一串兒桃木骷髏在眼前晃來晃去,不由得啞著聲音喘息道:“平……平安,我,終於找到你了。”
說完,把腦袋一歪,含笑昏了過去。
依韻看著眼前和之前判若兩人的鄭角,在他放下手中空了的木盆後走上前,皺眉道:“他犯了什麼事兒?”
鄭角見是她,當即很恭敬的回道:“稟娘娘,他並未犯事。”
“並未犯事,那你為何如此待他?”依韻指著眼前的木盆,凝聲道:“現在雖然是春天,但是寒氣未褪,你用冷水如此對待無罪者,於心何忍?”
這些日子,鄭角的變化使她越來越寒心,現在,一顆心更是寒到了骨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