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實在開玩笑嗎?”聽楚軒說完,依韻忍不住皺眉道:“這太荒唐了,以後這話,可別『亂』說……對了,太子也知道了吧,他是什麼反應?”
“太子沒信。”林安苦笑了下,嘆道:“太子讓我細細查問辦事兒的手下,看看他們是不是看到靈臺公主美『色』,一時不忍下手才如此。可是公主,我林安訓練出來的人,我還是有很大信心的……他們也許是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的光棍兒,但是,也不至於飢渴到對一個謀殺太子妃的女人起『色』心。”
“我相信你的能力,”依韻很無奈的道:“但是我沒法兒信這件事兒。你能相信一個大活人在大家的注視下消失嗎?告訴你,這種事兒,就算是親眼看到,也未必是真的。也許是障眼法什麼的呢?”
頓了頓,又道:“不過林安,這事兒既然已經到這個地步了,就別再追究了。太子若追問的話,你就說,確實是不見了,現在密探正在調查。至於查不查的出來,還得再看……”
“公主難道不想報仇嗎?她害得你連孩子都……”
話剛出口,林安突然覺得很不合時宜,當即很窘迫的戳在那裡,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提那個夭折孩子的時候,依韻臉『色』也白了下,但是,也僅是一瞬,就重新恢復了若無其事的樣子。她看著窘迫不已的林安,緩緩道:“咱們從小一起長大,我不瞞你。我確實想讓她死,但是如果她的死護勾起祁雅與陳國戰火敵意的話,我寧可先留下她的命。”
“臣……懂了。”
依韻沒有再說什麼,只是一路朝胥苑折去。
她現在關心的,是陳國與宋國的懸殊又多大。剛才既然已經問了林安,既然宋國潛入陳國的細作皆已經在陳國密探的掌控之下,那麼,她就可以放心了。
至於以後的事兒,以後再說吧。
下朝以後,楚軒沒有回胥苑,倒是出宮去了德業寺,找到了那個方丈。而那位方丈,則已經恭候多時了。
“昨兒個的事兒,多虧你了。”
“為太子殿下效勞,理所應當。”那方丈客氣了一句,繼而看著楚軒手裡的茶,這是新茶,他自己覺得胃口極好,想在這上面發一些財,為寺裡添些香火錢。如今,只要太子殿下說一句此茶不錯,他就可以藉此大做文章,找個文人名士寫一篇美文散播開來,在散播前,他打量囤積收購這種茶。
待這茶火起來後,就可以理所應當的高價發財……呃,高價掙香火錢了!
禪房裡,吃了一口茶的楚軒看著那等著他誇茶水不錯的老方丈,放下茶盅若無其事的轉移了話題道:“你在德業寺生活多久了?”
“老衲呃,”許是覺得對太子說老衲不太合理,某方丈咳嗽了下,改口道:“……貧僧十五歲入寺,現在已經五十又五。屈指算來,來寺裡已經半載了。太子殿下問這些,是有什麼要問老……貧僧的嗎?”
“你在寺裡呆了五十載,覺得自己是有道高僧嗎?”楚軒問。
那和尚愣了下,怎麼回答著實是個問題。點頭稱是吧,給人的感覺會太輕浮了。客氣幾句吧,萬一太子殿下把自己的客氣當真理了,那隻怕要找自己辦的事兒就不會再找自己了,那豈非更得不償失?
端著茶思索良久,才道:“貧僧入寺五十載,常受佛門教化,本事和見識,還算是有的。只是也不敢一概而論,不知太子殿下可是有什麼要緊事兒問貧僧?貧僧若知道,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楚軒則凝神看著他一開一合的嘴,在他停住後開口道:“我這些日子總生病,別人都說我招了邪氣,你仔細幫我看看,是不是我真的無意中沾染了邪氣?”
頓了頓,又補充道:“你若看好了,我賞你百金。若看不好,當我沒來。”
最後一句話是客氣的,按照正常的邏輯,都會把它停車呢個你若看不好,打你屁股!
某方丈是正常人,偏於市井百姓那樣的正常人,於是很自然的把‘當我沒來’聽成了‘打你屁股’。於是忙打起精神對著楚軒臉上看了起來,看了許久,面上狐疑驚奇釋然阿米豆腐什麼表情都做滿了,才重新入座道:“太子殿下去歲確實在外地沾惹了邪氣……”
“哦?”
楚軒來了興趣,倘若他真的看出來自己是在峰山撞著了鬼魂,那證明他這人還算是有點兒真材實料,那麼,接下來的事兒,就可以繼續問下去了。
見楚軒有了興趣,某方丈知道自己說對了開頭兒,想了下太子去歲的行程與大事,最終落在了最有可能撞邪的地方,開口道:“殿下去歲奉旨去了居昌城,居昌城因為天災人禍的緣故,百姓流離失所傷亡大半。如果貧僧沒猜錯的話,太子殿下去了那裡後,身上浩然龍氣沒能敵住該地陰氣的侵襲,沾染了一些晦氣……不過殿下放心,大鄴城乃天子居所,殿下只要回來,那邪氣自然會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