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宣帝雖然不大相信楚軒,無奈這事兒確實這麼發生了,他即使猜出了可能是圈套,卻也要悶著頭往裡鑽,畢竟出事兒的是國家的太子。那些吃了熊心豹子膽的傢伙敢對太子耍陰招兒,未免也忒不把他這個帝王放在眼裡。
當然,如果這事兒若是太子一手布的局的話,就又另當別論了。
一切,只需把那害太子的黑手抓到,就可以真相大白。
因為不相信東宮,所以景宣帝把查案的事兒交給吳進德,希望吳進德能有所建樹。吳進德查了三天,在太子快要嚥氣兒的時候,才在隱藏到暗處的密探的引導下,找到了城北的那所小宅院,把那正準備進行最後一次施法的女巫抓獲。
在吳進德去抓人的時候,已經知道太子和太子妃雙雙病重的幾位公主前去探望。五公主楚清臨出門的時候不小心被絆了下,無意中看到了門上的引符。
事情,終於鬧開了。
引符出現在的東宮,意味著是宮裡的人有意要加害太子。至於究竟是誰要加害太子,只需要抓到施法的女巫,嚴刑『逼』供就可以了。
森嚴的刑部大牢裡,犯人淒厲的慘號聲由低轉高再轉低,最終被一陣潑水聲所代替。
此時是寒冬臘月,一桶冷水潑下去,凡人打了個哆嗦醒過來,渾身肌肉無意識的痙攣著,行刑差役拿刑棍撥了撥『亂』蓬蓬的腦袋,厲聲喝道:“招還是不招?別以為這樣就能死得了,老子當差這麼多年,對行刑早已是得心應手。老子不讓你死,你就必須得活,反之,老子讓你死,你也活不成!老實交代,是誰讓你用妖術害太子的?”
“沒人。”
“還嘴硬!”
“就是……就是沒人。”那個躺在地上虛弱不堪的女巫突然用盡全身力氣不無尖厲的嘶嚎:“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會招的。你打死我啊,來呀,打死我一了百了,落到官府手裡,我就沒打算能活!”
刑部大牢外,一個年輕人問身邊的刑部官員,“還沒招嗎?”
“說來慚愧,一個女人家,沒想到骨頭竟然這麼硬。”那個官員頗無奈的嘆了口氣,看著那年輕人道:“現在這種情況,只能有兩種解釋。一,也許是那女人的親人被幕後主使者挾持了。二,也許那女人曾經受到幕後主使者的救助,她早已生了為幕後主使者死的心。所以,這事兒,很棘手啊!”
“你們努力吧,我只是代太子妃來問問,看是誰竟然喪心病狂到對太子下手。”那年輕人抖了抖袖子上的灰塵,興趣缺缺的道:“實在是太可恨了,你是不知道,太子殿下身子骨本來就弱,如今又被這麼一折騰,這不是要人命嗎!”
刑部官員聞言也嘆息不已,“確實是太可恨了,林統領放心,這事兒,我們必須查出來。事兒一旦查出來,第一時間給東宮送信兒……”
此時,身在刑部大牢前面的年輕人,正是現任東宮侍衛統領林安。聽那刑部官員如此說,林安擺了擺手道:“這倒不必,一有訊息,還是先告訴陛下的好。東宮最近有點兒『亂』,大年下的,出了這麼一出事兒,且安穩不下來呢,哪裡有功夫管這些。”
“林統領說的是,倒是下官見識短淺了。”
林安笑了笑,道:“大人不必妄自菲薄,這次的案子還指望你們破呢,你要是在這裡妄自菲薄,這案子何年何月才能破?做事兒得有自信,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受教了,林統領高見。”
林安帶著自己的親信離開後,那官員憂心忡忡的對自己左右的下屬嘆道:“八皇子那邊兒還沒訊息嗎?”
“大人,尚未得信兒。”
那官員聞言眉頭皺了皺,憂心忡忡的嘆了口氣後,頗無奈的道:“要是再不表態,咱們就要按規矩辦事兒了。就算咱們想兩頭兒討好,那邊兒也得給個風向不是?倘若那邊兒一點兒風向都沒有,咱們想偏,也沒法兒偏。”
“大人還是一心向著八皇子?”
“陛下對太子起了疑心,不管七皇子死於何事,太子因那事兒受到了牽連。”那官員苦笑了下,“陛下百年之後,太子能不能繼承帝位還不一定呢。倒是八皇子,無大錯不爭功,家鄉新添了個小皇孫,陛下很看重呢。”
那官員的手下聞此言,這才跪下慢吞吞的道:“大人能審時度勢,小的實在是佩服。小的才想起,八皇子那邊兒似乎有信兒。聽說,是要拿女巫閉嘴。”
“……那就閉嘴吧。”
那官員說完,大步朝大牢裡走去。
皮肉焦臭味兒間,走到了刑訊房。看著那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案犯,復回頭兒看著行刑的差役問:“斷氣兒了?”
“稟大人,昏過去了。”那差役上前拱手回道:“大人放心,小的保證,傍晚時分就能讓她張嘴,沒張嘴前,她死不了。”
“你就那麼想讓她張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