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聞言愣在那裡,過了許久突然笑出聲來,“真有你的……”頓了頓,又道:“但我還是希望你能告訴我。”
“抱歉,我現在不信你。”
永興帝那日對她說的話是陳國皇室的噩夢,她不是土生土長的陳皇室人,她可以客觀冷靜的對待這個噩夢,噩夢是否成真,對她的影響並不大。但是楚軒……這個噩夢未成真前,還是別告訴他的好。她不希望永興帝對她說的話成為楚軒的包袱,她希望他能毫無壓力的富國強兵,而不是在焦慮緊張中熬日子。
思前想後,她決定暫時什麼都別告訴他。但想著自己剛才生硬的拒絕會將他激怒,便先張口為強道:“即使我不告訴你,你也不能胡來,我的人潛伏在宋宮各地,你若敢開門把這個秘密告訴別人,你的豔妃死定……”
聽她再次拿豔妃做擋箭牌,他心裡五味陳雜。
豔妃,是橫在他們之間的坎兒。他現在,不太希望這個坎兒存在了!
黑暗中,他緩緩的走到她身邊,看著倔強的戳在那裡的她,一時失態猛地將她攬入懷中,把她的小腦袋埋在胸前不無堅定的道:“好了傻丫頭,都過去了,有我在,放輕鬆些……相信我,我不會再傷害你……”
話說到這裡,突然感覺前襟一大片蔓延開來,登時有些手足無措。笨拙的拍著拍著她的後背語無倫次的道:“你……你怎麼了?別哭啊,我……”
“沒什麼,想到你將離開我去和豔妃花前月下,突然有些情不自禁。”在他慌『亂』的時候,她擦乾眼淚離開了他,不無嘲弄的笑道:“但你別多想,我之所以這麼依戀你,是因為你身上有楊慎的影子。可也知道你明明不屬於我,所以我不會追著影子過活。”
說到這裡,繞過他走到門前開啟了門,在猛然強烈的陽光中看著不及轉身的他道:“剛才的事兒,咱們算是說定了。現在,你可以去豔妃那裡了……”
“怎麼突然說這樣的話……”早已猜出她用意的他咕噥著朝裡間去,留下她在門口一臉不解。
出事前他滿心都是豔妃,如今清醒過來,為何……
難道他來胥苑,不是要興師問罪嗎?如今自己把之前的事兒交代了七七八八,他也表示可以包容。既然彼此目的已經達到,那為何不順著自己的話去豔妃那裡呢?
這樣想著,便也走到裡間想問個明白,她雖然很希望他能留在自己身邊。但這個男人的心屬於另一個女人,這樣的男人她不敢留,她不想稀裡糊塗的過日子,更不想稀裡糊塗的把一顆心交給心中有別人的男子……
人就是這樣,自己做不到的事兒,卻偏偏要求別人做到。
不過,既然是人,那一切也就無可厚非了!
“你不想知道,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嗎?”
她剛走進裡間,歪躺在涼榻上的他突然開口道:“這些天的事情有些失控,我知道你心裡有疑『惑』,你若急的話,我現在就給你一個解釋。”
“你說吧!”她走了過去。
他給她讓了個位子,她坐下後他回憶道:“我在太廟出了事,被送回了胥苑。捧硯這丫頭倒長顆公正心,見我被你這樣拖累,你卻在宮外逍遙,就有些替我抱不平。我們說話間聊到了你,你想在五年後借陳國兵力打回宋國的事兒我想了又想,總覺得不現實。所以我和她約定演一場戲,好看看你五年內要做這件事的執念有多重。若不重的話,我們會勸你把五年的期限往後拖拖,這樣的話,我就可以幫你按部就班的實現願望……”
這些在她病中的時候,捧硯已經向她解釋過了。
但是,在他沒結尾前,她到底還是安靜的聽了下去。
見她聽得認真,他便忍著疲憊繼續繼續講道:“……你進胥苑後我知道,豔妃對你說刻薄話我也知道,你在我床前強忍自責我都清楚。你這人好強,明明很難過,卻非要做一些事兒說一些話來掩飾。我能感覺到你的那些痛苦,你的痛苦讓我心裡著急,卻沒想到,就在那個時候,我的著急刺激了體內本就虛弱的冰蟲,冰蟲一時沒能控制住我身邊的小鬼,讓它的怨念『迷』『惑』了我的神智……韻兒,所以你要明白,那時候我醒後說的話做的事兒都不是我的本意。我對豔妃沒有感情,只有責任。”
“你說的這些,很難讓人相信……”她笑笑,對他的解釋不置可否。
他登時有些氣餒,但還是堅持道:“你要相信我,我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其實他完全可以把自己是楊慎這件事兒告訴她以博取她的信任,但這是他的禁區。他命中註定要早死在她前面,他不希望她再次經歷失去楊慎的痛苦。所以,他必須以楚軒的身份在她身邊,護她周全,伴她一生。
至於楊慎,讓他成為她的記憶吧。
說完,見她沒有多大反應,知道她此刻依舊對自己心存警惕,登時苦笑不已。
她這人有點認死扣兒,一旦頭腦裡對哪件事有了自己的理解,別人就很難再改變她的想法了。
但是,想到來日方長几個字,使他瞬間又有了信心。他早先既然有自信讓她放下楊慎一點點傾心於自己,那現在自然有信心讓她重新相信自己把自己當依靠。
這強大的自信,源於他對她的瞭解。畢竟在這世界上,沒有誰比他更懂她的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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