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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靜的頓河》真是太偉大了。”辰逸望著空氣嘆了嘆。
“能獲得諾獎的作品肯定名不虛傳。”張靜笑笑說,“你還沒看完嗎?我記得你已經看了兩周了。”
“我本來打算快讀的,但是逐漸被其中的細膩的描寫和優美的言辭給震撼了。作者的文學功底實在令人嘆服。”辰逸摸了摸充滿墨香的書,露出一種敬仰的神情,眼睛中彷彿出現了婉轉盤旋的頓河一樣。
“那你知道肖洛霍夫--這本書的作者是在23歲就發表了,當時震驚了整個俄羅斯文壇,馬上躋身於大文豪的行列。”
“我的天……我還沒有來得及去了解作者和故事的背景,”辰逸長大了嘴巴,眼睛裡閃著亮光,說道,“我本來打算當我讀完故事之後再去詳細的瞭解作者和故事背景,沒想到這部作品竟然是出自一個青年人之手。”
“你以為呢?”張靜調皮地問。
“看看其中老練的手法和表達技巧,這起碼是一個飽經滄桑的中年人才有的思想啊。能夠如此真實細膩地還原整個一戰時期俄國發生的巨變,肯定是出自大家之手。”辰逸皺皺眉,口中嘆氣連連,“果真是天才中的天才。”
張靜笑著看著辰逸,眼神中流露出欣賞的光芒。
“我給你讀一讀,靜姐,”辰逸誦讀起來,“西天烏雲密佈。夜幕低垂。遠處,頓河沿岸一帶,電光閃閃,橙黃色的閃電像只受了重傷在垂死掙紮的大鳥顫抖的翅膀。那裡的天邊,從烏雲下透出夕陽的餘暉。草原像只巨大的酒杯,斟滿了寂靜,在溝壑的皺褶裡還隱藏著憂鬱的白晝的回光。這天的黃昏景色不知怎麼的,給人以秋天的悽涼感覺。就連那還沒開過花的野草也散發出一種無法形容的腐爛氣息……”
張靜也沉浸在靜靜的頓河的美麗世界裡,似乎抬頭可見刺破蒼穹的閃電,伸手可見朵朵黑雲,遼闊無垠、寂靜的大草原,悽涼無比的秋意,腐爛的野草,聞到陣陣刺鼻的氣味……
王靜頓了頓,忽然問道:“我就說這幾天看你寫的文章,老是覺得有了一種新的東西,但我老是沒有琢磨出來,現在我想起了,你的文章裡對於環境的描寫變多了--好像你以前的文章是幾乎沒有描寫的。”
“我習慣描寫人的感情,發動五官來感受環境,而不是直接描寫環境。”辰逸喝了口水,把書扣在桌子上,眼神深邃而悠遠,說,“可是我讀了這本書之後,我發現與其把自己的感知寫出來,還不如把大自然攝人心魂的美表現出來。大自然以其鬼斧神工,我們都甚至不需要刻意去尋覓,只要靜下心來,就能發現他那一塵不染的美。”
“我記得你以前問我怎麼寫小說,”張靜拂了拂自己如同瀑布的長發說道,“我告訴你,推動故事的發展,要靠人物之間的對話,人物的行動。你看,我們這一天,也就分為說話的時候和不說話做事的時候。”
“嗯,看了這本書之後,我也漸漸有所瞭解了。我以前看的書都是比較感性的,文辭優美無可挑剔,思想深刻讓人嘆服,但是在敘事上的技巧並不多。這使得我對於講故事很不擅長。”
“哈,”王靜抿嘴一笑,“我也不擅長敘事,我還是描寫多於記敘。”
辰逸舔了舔幹燥的嘴唇,目光炯炯有神,問道:“靜姐,你以後準備寫小說嗎?”
王靜眼神遲疑了一下,不自然地笑了笑說道:“辰逸,我現在感覺自己很奇怪,似乎失去了一顆純淨的文學之心,不知道為什麼總是覺得自己的文字不幹淨!”
“不幹淨?”辰逸疑惑地搖搖頭,認真地說道:“靜姐,我覺得你的文學很獨特,很悽美,給人一種孤芳自賞的感覺,怎麼說不幹淨呢?”
王靜笑了笑,正要說話,突然門咯吱一響,推門而入一個高大魁梧的中年人,一張看似歷經滄桑的臉上縱橫著象徵著智慧和坎坷的皺紋,眼角兩旁的幾道已經延伸到太陽xue那裡去了,面色黝黑發紅,但眼睛卻炯炯有神,像兩把鋒利的劍。
來人步履穩健地走了過來,地板在烏黑鋥亮的皮鞋下發生有規律的“噔噔噔”的響聲。王靜回過神來,笑道:“李老師,你來找李老師的是吧?他今天還沒來上班呢?”
“哈哈哈,”來人發出一聲爽朗的笑聲,眼睛眯成了一條縫,臉上的皺紋好像全都彙聚到了一起,說道,“王靜啊,你這搞得好像我是來找自己的一樣。”
這位李老師,名叫李自,是文學系的一名教授,跟文學社的一個負責人,李輝老師關系很好。李自老師綽號“作品狂魔”,因為他在上課的時候,總是笑著說:“嘿嘿嘿,你們都認真看看自己身邊,用心觀察,看能不能寫個作品交上來。”如果有同學告訴他自己昨天看了電影,李自老師準會笑著說:“嘿嘿嘿,認真思考一下,看能不能寫個作品交上來。”有同學分享自己去了景區玩,李自老師就說:“嘿嘿嘿,認真回顧一下你昨天玩的地方,看能不能寫個作品交上來。”長此以往,大家都互相調侃:“嘿嘿嘿,看看垃圾裡有什麼,看能不能寫個作品交上來。”“嘿嘿嘿,想想你上一局怎麼就被團滅的,看能不能寫個作品交上來。”
“你們兩個在討論什麼,”李自老師洪亮的聲音在空曠的辦公室裡像驚雷一樣響起來,“怎麼一下子就不說了。”
王靜便笑著問:“李老師,你說有沒有文學之心這種東西?”
“文學之心,”李老師低沉的聲音像鐘鳴一般在辦公室裡回響起來,“有啊。我始終啊,把我自己的心分為兩部分。”
“哪兩部分?”
“一個是文學之心,一個是現實之心。文學之心是獨有的,我用現實之心來生活,來經歷;但是當我寫文章的時候,我就盡力地用文學之心來寫東西,現實之心只是給我提供一個素材。”
“我好像有些懂了。”
李老師笑了笑,這次倒是沒有引起轟鳴聲,說道:“人的心在世俗中肯定是不能保持一塵不染的,但是文學之心、藝術之心卻可以,你就看有些窮兇極惡、惡貫滿盈的人照樣能寫出發自內心優美的文章,就是這個道理。”
“我明白了。”張靜笑笑,感激地說道,“謝謝老師。”
李老師點點頭,欣賞地看著張靜,對辰逸說:“跟你學姐多學學。”便走了,嘴裡納悶地說著:“老李去哪了?電話打不通,辦公室也不在,也不在文學社……”
兩人目送李自老師,只見他剛要出門,似乎又想起了一件事情,回頭對王靜兩人笑著說道:“嘿嘿嘿,你們兩個想想我剛說說的話,看能不能寫個作品交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