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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風籠罩著整個銀門大學。天空哭喪著臉,翻著白眼睛冷漠地望著大地。陰雲也是那般深沉,讓人分不清是雲還是天。地面也如如天空一般灰暗、空洞,奄奄一息的幹草徹底枯黃了,連在寒風中那本能的顫抖也沒有了,只有朝掛晨凍、夕凝白霜的慘狀。在一片蕭索中,幾棵咬牙堅持著的松柏孤獨地佇立著,似乎也抵不過枯風,原本綠意盎然的枝葉似乎也染上了蒼黃,綠色的細葉彷彿隨時要斷了氣的生命,顏色越來越淡。雲夕湖那邊幾叢細竹惹人生憐,脆弱的枝條像一根細棍挺立著,看似茂密的葉子在寒風霜凍的摧殘下變得生氣全無。堅硬的柏油路踩上去一種硬邦邦、寒冷的感覺,像是一塊冰冷的鐵疙瘩。原來綠意盎然的草坪變成了一片不毛之地,匍匐著滿面枯黃的雜草。
“考試周要來了。”這個訊息就像是蕭瑟的北風,一下子讓還沒還有做好禦冬準備的學生清醒過來了。
致遠的高數老師笑吟吟地告訴他們:“我知道你們裡面有一些人平時根本就沒有學習,甚至連作業也懶得抄。現在剩下三週時間了,該拼了--當然如果你不想掛科的話。不要希望在考試前幾天翻翻課本,刷刷習題,就可以搞到六十分。”
有同學問:“老師,往年有掛科的人嗎?”
高數老師摸了摸自己沒有鬍子的下巴,故作高深地說道:“怎麼說呢。看情況啊。比如說去年,四十個人就有七八個掛科的。我告訴你們啊,你們平時沒學習的,趁現在努力還來得及;要是這次過不了,你一個寒假都安寧不了,如果你還過不了,呵呵,你就等著到大四清考吧。”
計算機院的同學聽說已經徹夜編程式碼練習了。據說有個資料結構老師在最後一次上課的時候給同學暗示道:“嚯嚯!你們中的某些人啊,咱們下週還有一次答疑課,在我辦公室。有些自己覺得不行的,就在面前報道,說不定到時候算分數的時候我還可以給你手下留情。如果你肚子裡既沒有貨,下次也沒有給我反映,哼哼,成績出來了掛科課不要找我。”
同學們已經瘋狂了起來,紛紛跑到學校的列印部裡列印往年的期末考試習題集。這麼一折騰,學校裡大大小小的列印部像暗夜的明燈一樣一下子閃亮了起來。並不厚道的列印部老闆也鼓吹自己的答案十分標準,趁機給資料上加了些很多年前的考試試卷,要求不能單獨列印。知道自己被宰了一把的同學也只能憋在心裡--盡管他們在心裡咒罵列印店老闆心太黑把十幾年前的試題都混了進來。
文學院的老師頗顯淡定。在行將結束的課堂上,帶著金邊眼鏡、滿臉皺紋的老教授咳嗽幾聲示意讓大家靜一靜,用自己那像有一口痰卡在嗓子裡的沙啞聲音緩緩地講道:“同學們啊,大學就像一條平靜而又繁華的時光之河……左岸是讓人念念不忘的往昔歲月……右岸是令人心馳神往的未來殿堂……而中間流淌的是當下點點滴滴的暗湧……長河漫漫,你們在其間飄蕩沉浮……不經意間回頭,原來已經遊了很遠很遠……再看看手中,我希望你們發現自己緊緊握在手中的是夢想,是信仰,是追求……而不是大把大把的嗟嘆、悔恨和失望。”
臺下一百多號人在稀稀疏疏的鼓掌後,一位勇敢的同學問道:“老師,我們考試的話,該怎麼複習?”
老教授扶了扶自己的金邊眼鏡,沙啞地笑了:“複習?我們不用複習,這就是我們跟理工類學科的區別,這個時候,大家盡可以多玩玩啦,可以組織一次活動!”
老二疑惑地給致遠說:“你看吧,老教授課教的不錯是不錯,人老犯糊塗了。”致遠抿嘴一笑。
有同學又問道:“可是,考試總歸有重點的啊。”
老教授眯起眼睛,露出一絲滄桑的笑容,慢慢來到提問的同學面前,上下打量了一下,再把眼鏡往鼻子上推了推,問道:“我對你咋沒啥印象呢?你是不是平時不來上課?”
人群中一片鬨然大笑。“你叫什麼名字?”老教授手背在身後,微微彎著腰,摸了摸他那嶄新的、尚未翻開過的《基礎寫作》。同學紅著臉窘迫、緊張地說:“何文濤。”老教授既沒有批評他,又沒有說什麼,只是慢慢在回到講臺的時候輕輕地嘆道:“好名字!”
當老教授走到辰逸這一排的時候,突然回過頭來,突然指著辰逸對何文濤說道:“你看吧,這個同學,我就有印象。我這一學期,應該只問了你們不足十個問題,這位同學就回答了兩三個。”何文濤低下頭來不敢看老師了。
老教授笑著問辰逸:“你叫什麼名字?”“李辰逸。”
老教授好像想起了什麼,一皺眉,眼角的皺紋和額頭上的皺紋全連在了一起,突然問道:“就是你寫了那個《我就是我》?”
辰逸還未回答,有同學低聲說道:“他就是燭光文學社的副社長。”辰逸剛要回答,老教授右手一擺,點點頭說道:“李辰逸,你期末考試,這門課不需要考了,你想要多少分?九十分以上隨便選。”
底下同學一片嘩然。教授擺擺手,用沙啞、滄桑的聲音豪氣地說道:“你們要是能寫出這樣水平的文章來,我也能給你們免試透過!”頓時大家安靜了下來。
“九十六分吧。”
“還不算貪心,知道自己還有不足的地方。”老教授眼中欣賞的目光更盛了。
慢慢踱步走回講臺,老教授敲敲黑板講道:“語文這東西,不是說像數學,你可以突擊。如果平時不積累,語文啊,你臨時抱佛腳是沒有什麼用的!就說‘世界名著通論’這門課,難道你想在三週之類看完那麼多的名著?看完了又能怎樣?”
沉寂中,教授宣佈了下課。
下課後,辰逸追上了教授,說道:“李老師,我覺得我還是考試吧,你看大家都考試,就我一個人例外。”
教授哼哼兩聲笑了笑說道:“說都說了,改是改不了的。”
辰逸沉默。
“你不過是擔心自己鋒芒太盛嘛,是金子總是要發光的,難道你還要捂住自己的光?”說完教授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