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又聊了幾句當下局勢,除了關於涉及慶王的,白露幾乎是知無不言,不過大約是怕觸碰她的傷心事,李啟除了那一次,其他沒再提及過。
到了夜幕降臨,白露才讓金祥時賓暗中送李啟回去了,臨走前其實有些想問問李啟準備作何應對,可見他神色鬆快,比來之前好多了,便沒有開口了。
白露和彩鳳等人留在茶樓用了飯,等時賓金祥回來,吃過後便一道回了那處宅子。
晚上還是彩鳳跟白露睡,第二日一早本該回月兒村,但白露想想決定遲幾日再走。
果然跟李啟見面後第三日,他傳來了訊息,事情已經擺平了。
原來他找出了幾個屬下的把柄,各個擊破,將他們拿捏到了手裡,然後問出了蔣家準備做的事情。
其實很低階,無非是偽造他的筆跡簽署透過令,然後弄一假的布莊,把跟剛出的一款一模一樣的蜀錦賣出去,再賊喊捉賊。
這法子很是簡單粗暴,但很奏效,起碼禦史小小的彈劾一番,就能讓他再貶一貶,如果能潑上官商勾結的髒水,還能直接罷官。
本來李啟過來,也算勵精圖治,但對同僚之間的關系,雖然也清楚他們肯定跟當地商賈有牽連,但不知道牽連如此之深,都能直接被驅使了。
至於蔣家,他就算自己不打聽,也有親朋好友幫他打聽過了,明面上,最大的儀仗就是太傅,可實際上,在他審問那些屬下後才得知,原來蔣家攀上了右丞。
這就能解釋,為什麼那些屬下願意被驅使了,也能理解,為什麼李啟一拿把柄要挾,他們就屈服了。
因為右丞一直懷疑左丞的動機,現下看到這情況,就覺得他跟左丞在唱雙簧,想來撕裂右丞的錢袋子。
李啟出來訊息後,跟白露又在茶樓見了一面,聽完整個過程和分析,不由擔憂道:
“就算那些官員不配合蔣家,但只要他們把事情通到右丞那裡,你還是危險的,到時候右丞如果要動手,豈不是比蔣家還狠?”
李啟搖頭道:
“不會,他懷疑我在跟左丞暗度陳倉後,自然會投鼠忌器,不敢直接動我,以免留下把柄,不過,朝廷那邊反而會鬥的更厲害就是。”
“可如果左丞知道了呢?”
白露也是玩過制衡術的,可是,朝堂之事,動一發而牽全身,搞不好就是腦袋搬家,甚至抄家滅族。
李啟遲疑道:
“目前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說著見白露面露關切,這回倆人見面說話親近多了,白露也沒有您啊先生的叫,他十分滿意,頓了頓便坦白道,
“我已經修書給右丞,不久便能變動位置。”
白露震驚道:
“你歸順了右丞?”
這政治站隊最忌諱兩面三刀,無論你出身如何,只要歸順了就不能反悔,否則,哪裡也容不下你,而且,上位者潑幾盆髒水下來,搞不好小命就玩完了。
“沒有,”李啟笑了,“只是談判而已。”
白露納悶道:
“你若是坦誠了你的底牌,右丞恐怕不會理睬,反而會毫無顧忌的下手~”
李啟笑道:
“你知道為何他們沒有直接下殺手,只是用這等低階手段嗎?我問了屬下,說蔣家只是想讓我挪動一下,其他倒沒有什麼。”
白露試探道:
“因為你的出身?因為你跟李嬪的關系?”
李啟道:
“對,即使我不用,他們也會忌憚,包括左丞,他把我貶到這裡,也不是沒有磨礪打壓一番,後頭再啟用的意思。”
是啊,李大儒的嫡長子,狀元郎,青年才俊,李嬪嬸嬸的親哥哥,用好了,絕對是很好的利器,反而如果真成了死敵,才是最大的損失和麻煩。
包括李大儒,說是不管,畢竟只有這一個兒子,若真出事,能袖手旁觀?現如今還能保持沉默,不過是因為並未傷筋動骨罷了。
白露甚至在想,李大儒說不定覺得,讓兒子受受挫折還是好事,包括左丞,將來想修複關系,拿這個來做藉口也是可用的。
所以,李啟直接跟右丞談和,自願調動,對他們來說是少了一個敵人,有百利而無一害。
白露想到這不由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