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嘆口氣道:
“就是太沒主見,耳根子也軟,被人一帶就容易偏了。”
說完看向傅家,被遊藝隊伍和人群簇擁的傅傑,正露著小白牙天真無邪的笑著,這大概是外祖死後最暢快的,也是最真心的歡笑了。
遊藝隊伍鬧了好一會兒才離開,眾人又慢慢跟著跑去,白露招呼眾人進了箍窯,燒點熱水喝了熱茶。
又將帶來的小吃擺開,眾人稍作歇息後,這才鎖了門重新往村頭去了,那裡是圍聚一團表演社戲的地方。
他們去的遲,只能待在外圍,莊保來回跑了幾圈,然後指著稍遠處一塊稍稍高點的坡地道:
“那裡也能看到,咱們去那裡吧,無需這般擠著~”
白露贊許的點點頭,覺得這小夥子十分活絡,雖然平日看著跳躍,但到目前還沒見過他亂說話。
大夥兒走了過去,坡地旁邊有課老槐樹,白露目的達成,又熱鬧了一把,便少了太多興致,轉閑來無事便會環顧四周,竟然發現了孫關。
穿著破舊的棉衣,頭發都沒有梳的整齊,站在最外圍扶著汪氏,後者的棉衣還有補丁,人瘦了一大圈,幹巴巴的,更奇怪的是,腦袋還圍著繃帶。
而周圍的人發現是他們後,都下意識遠離幾步。
村子是人際關系非常集中的地方,什麼人傢什麼風吹草動都會知道,雖然白露不想再回來這個她曾經被逼死的地方,但畢竟是根本,是以會做出今日之舉動,讓傅傑為傅家正名,改觀村民的印象,否則無論過多少年,都會有人戳傅家的脊樑骨。
衛漁見她在看那對母子,暗忖這不是那日遇到的後生嘛,還跟姑娘搭話了,他也發現了汪氏帶著傷,遂悄聲問道:
“姑娘,要去打聽打聽嗎?”
白露頓了頓,心想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便點了點頭:
“找旁邊打聽一下。”
衛漁便去了,在人群裡走了一圈,有很多都認出他是剛才站在傅傑身邊的小廝,便就答了話,不一會兒回來道:
“聽說是那個老嫗四處說她前頭兒媳的壞話,被她兒媳的姘頭找人來打了一頓,家都砸了。”
白露還未有啥反應,穎娘不由道:
“現在還有這般女中豪傑,佩服啊~”
白露笑道:
“瞎說什麼,這家也不是好東西,老嫗是個潑婦,兒子是個愚孝,只不過剛好碰到了個孃家厲害的。”
穎娘知道她很少八卦,便問道:
“你怎麼知道這般清楚?”
白露附耳上去道:
“那是我以前的未婚夫,嫌棄我嫁妝少鬧的退了親,後來講了個臨縣嫁妝多的,卻是喜當爹了。”
穎娘“哦”了一聲:
“原來是自作自受啊~”
眾人便沒再關注了,等到了中午,演社火的還在繼續,人少了但還是有看的,白露一眾人往鎮子走去,回到宅子開始做了頓大餐吃。
一路上最開心的莫過於傅傑,莊保怕他累著要抱他,白露連忙制止道:
“他不是小孩子了,別慣著,”
說著又和氣的問起道,
“你多大了,進府多久了?”
莊保笑呵呵的道:
“過了年十六,半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