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用力咬在他肩膀上。
覺得不解恨,又咬住他的喉結。
罪魁禍首還在為非作歹,甚至還在她耳邊刻意挑釁:
“你從來就不是循規蹈矩的人。”
“桑落,你說,你是不是歡喜得緊?”
“你看,這還只是在上——”
每一個字都在用力戳穿她的外殼,試圖逼著她面對自己的情和欲。
所以,她不想聽,一點也不想聽。
乾脆一口咬住他的唇,用力地撕扯著,引來顏如玉的一聲悶哼。
鐵鏽味瀰漫開來。
顏如玉得逞地笑了,只笑了一瞬,旋即皺起眉頭來。
他之前始終想不通她為何願意為他奔襲千里,卻依舊心生畏懼,退縮不前。剛才被她用力一咬,讓他突然想起年幼的自己,與山中的狼搏鬥時,一口又一口地咬對方的咽喉。
也許——
她把他當做了敵人。
這個念頭一起,顏如玉的黑眸悄然黯淡。唇上的血腥味,慢慢滲透開,像他極了幼年時咬死野狼時的味道。
暗啞的嗓音裡透著一絲心疼:“你是不是在害怕與我親近?”
又或者,害怕與任何男子親近。
桑落聞言一怔,剛才那一股莫名的憤惱似是有了答案。
兩世為人,朦朧的情,她有過。懵懂的欲,她也有過。可再往後呢?她不知道。
在她看來,他們是以“繁衍”為生存目的的動物,所以註定會不斷地播種,到處播種。
她看男病看得太多,什麼腌臢男人都見過了,他們那些齷齪心思在她面前昭然若揭,她又如何對他們喜歡得起來?愛得起來?
顏如玉,已經是她對男人最大的妥協。
身上還留存著他的溫度和觸感,心底蔓延出的從未有過的期待和悸動,讓她心生恐慌。這種悸動和期待,會不會將她帶向始終不敢面對的深淵?
她緊抿著唇,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顏如玉說不出心中是何滋味,替她將中衣整理好,默默地將她摟入懷中,用大氅將她徹底包裹,再用沾著血的唇輕柔地吻了吻她的鬢角。
許久,才低聲道:“對不起”
黑暗中,她看到他尚未褪去的情慾,心生不忍。覺得自己剛才過於殘忍,想了想,再度伸手去碰他,卻又被他拉住:“不用。三夫人的媚酒我都能忍住,這不算什麼。”
她不敢看他,只垂著頭問:“中媚酒那次,你是不是為了救我才去的三夫人的莊子?”
柯老四問過她:什麼案子是需要繡衣指揮使親自去救一個人的。
她反反覆覆回想那一晚。
他說是要查案子,其實只是救了阿水,飲下三杯媚酒,就將自己帶走了。那晚之前,顏如玉根本不知三夫人是給他父親送藥之人。
顏如玉呼吸微滯,很快又釋然地答:“是。”
原來桑落沒再說話。
車內只剩下二人沉沉的呼吸聲。
也不知過了多久,馬車外腳步聲響起:“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