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捉弄她,顏如玉故意慢慢靠近她的頸窩,溫熱的呼吸在鎖骨處激起一片戰慄。
桑落縮了縮脖子:“你不能再咬我!”
話音未落,顏如玉已經抬起頭來,牙齒咬著一粒解藥。他凝視著她,將那藥丸緩緩嚥下去,才說道:“桑大夫,你是藥嗎?竟然這麼盼望著本使吃了你……”
桑落:“.”
早知道顏狗這麼狗,就不該告訴他衣服上有毒,弄死他一了百了。
顏如玉支起上身,修長手指撫過她衣襟,剛才有一粒藥滾了進去。他自然要去探尋。
那是一片柔軟如水的面板,隨著她的呼吸,起起伏伏。
指尖拂過的地方,都漾起一圈圈的漣漪.
又像是一片乾涸已久的沙漠,每一次觸碰,都留下難以忽略的足跡。
“顏如玉——”她尾音發顫,她艱難地側頭避開:“鬆開,我給你拿.“
“找到了。“他眼底墨色翻湧,指尖捻著從她衣襟裡翻出的藥丸。
車外朔風驟起,卷著碎雪撲打車窗,車內卻熱得像蒸籠。瑞麟香混著他身上的氣息,將她牢牢困在這方寸之間。裹胸布早已被徹底扯去,衣襟也敞開得徹底,露出藕荷色的緞面肚兜兒來。
“還有一顆藥呢。”
那一粒滾進了溝壑之間,如何取得?
“兩顆解藥,夠了。”她扎著要起身,卻被他按得死死的,膝蓋抵在她雙腿之間。腿上傳來的熱度,隔著衣料灼燒著她的肌膚。
他額頭抵著她的,兩人鼻息徹底糾纏在一起,他的目光反反覆覆地在她唇瓣上流連,幾次差點覆上去,卻又硬生生地忍了下來。
“桑落。”他喚她,嗓音低啞得可怕,隨手將第三粒藥丸拂去。
在藕色之下,他將最柔軟的她緊緊握在掌心,強勢地要揭穿她不肯面對的偽裝。
“你看,你的心……跳得比本使還快。”
身下的人,眉心凝做一團,雙手被高舉過頭頂。
其實捆她的布帶早已鬆了,她毫無知覺,只一味地沉溺在他早已情動的浩瀚眸光之中。
他似是滿身火焰的魔鬼,將她的心來來回回地撥弄,再抽出一根根情絲,揉作一團亂麻,一圈又一圈地牢牢纏繞在他的指尖。
陌生的浪潮向她襲來。
她死死咬著唇,臉頰似是被車內的炭火燻得滾燙,撥出的每一口氣,都顫巍巍地帶著焰苗。
顏如玉倏然停下來,看著她的臉,沉思片刻,傾身吹滅了蠟燭。
車內陷入短暫的黑暗。
很快就被暖爐中的炭火映成一片緋靡的紅。
那紅,足夠暗,能讓她以為她隱藏得很好。
又足夠亮,能讓他偷偷看清她漆黑瞳孔裡波動的情緒。
“桑落,”他在她耳畔低沉地笑,“本使說過,你喜歡野路子”
為了證明,他在藕色緞子下作亂,那兜兒幽光粼粼,如一泓被吹皺的春水。
幸好車內足夠黑。
所以她看不見自己仰起的下頜,也看不見自己弓起的身軀。
更看不見自己如一個溺水者,在暗黑中無聲地張了張嘴,又一分一分地顫著縮作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