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笑道:“張同知果然豪傑,好眼力。這世間還有什麼劍與《太白劍經》最相配的?”
張沐倒吸一口涼氣,‘交柯揮電裴旻劍,亂蔓漓張曉笑’,李白詩、張旭書、裴旻劍乃盛唐三絕,劍聖裴旻,《太白劍經》的真正創立者。那是隻存在於江湖傳說的人物。所謂傳說級並非是子虛烏有,而是可能數百年才能出現一位。縱觀大明朝立國以來絕層次的唯有心學祖師王陽明一人而已,連武當大宗師張三豐都並未被公認!
劍聖裴旻,李白之師,這樣傳說級的高手所用神兵已無需多言。
景王朗聲而笑,道:“哈哈哈,神兵配英雄,這一對刀劍本王也送給張同知,如何?”
張沐微微心驚,人常說兵器是武者的第二生命,一個絕頂高手對神兵利器的渴望那是毋庸置疑的,這一對刀劍就算有再多的錢也買不到,堪稱無價。
當初跟窩闊木帖初次交鋒,僅僅剛一交手他和窩闊木帖的兵器就同時斷碎,與陸炳對決他的兵器也早早斷裂。實力到了他這一層次,尋常兵器根本不夠看,只有神兵利器!
面對這樣一對刀劍,張沐真的心動了。
深吸一口氣,張沐道:“下官原本以為能讓景王殿下盛情相約,已經是殿下給足了下官顏面,沒想到殿下對下官的器重還要更甚!”
景王道:“也希望你不要辜負了本王對你的期望。”
張沐心中各種想法閃電般閃過,最後長聲道:“看來下官今日如果拒絕了殿下,那不止是不識抬舉,殿下也會立刻將我抓起來,以玷汙公主之罪將我千刀萬剮了。”
景王淡淡道:“本王知你是血性漢子,生死無畏。只是可惜了皇妹,一生清白就要毀了,你該知道堂堂大明公主若是被人玷汙了清白,那她之後的命運會是如何。”
張沐面色微變,不得不說景王這一次完全找準了他的軟肋,一擊致命的軟肋!
張沐道:“那麼殿下現在能說你到底想下官怎麼樣了嗎?”
景王看了看左右,見皆是心腹死士,終於開口道:“本王馬上就要動身前往封地了。無論是裕王、高拱、張居正那些人,還是往日裡暗中支援本王的人,現在都以為本王已經輸了,徹底輸了,甚至有時候連本王自己都要放棄了。”
景王忽然面容一獰,道:“但縱使所有人都以為大局已定,唯獨張同知你大可不必如此擔心。”
張沐眉頭一掀,道:“殿下會不會太看得起下官了?”
景王道:“百年前天下第一殺手冷無雙出手一百零三次從未失手,被奉為殺手界的傳奇大宗師,但依本王看冷無雙的能耐跟張同知比起來實在不值一提。”
張沐道:“冷無雙以天下十絕的武功,將每一種暗殺手段都練到極致,能殺人與無形,下官哪裡比得上。”
景王道:“不止當年的冷無雙比不上你,就是當今公認的天下第一高手離塵刀,論武功他也許在你之上,但論暗殺手段,那王環也比不上你。”
張沐眯眼,似乎已經能想到景王想要說什麼了。
果然景王馬上又道:“有一個人如果不在了,那不要說本王離開了京城,就是本王被貶為庶民,將來這天下也一定是本王的天下。這不需要千軍萬馬、不需要糧草軍備、不需要跟任何外敵有勾連,什麼都不需要,就因為除了他便只剩我一個了。這原本是很簡單很容易想到的事,可偏偏許多人就是想不到。”
感受到景王的迫切目光,張沐道:“殿下是想下官讓那個人消失?”
景王道:“現在他身邊戒備森嚴,只怕天下間除了你,再沒人有機會了。”
張沐眯著眼,他本想“謙虛”一番,但景王已經將話挑的這麼明瞭了,似乎任何“謙虛”都沒有了意義,當即也沉聲道:“既然話已至此,殿下何不讓你背後的那位也出來一見?”
“哦?”景王微微一驚。
張沐道:“若沒有人提起,殿下又怎麼會想到下官,而且對下官如此瞭解?”
景王忽然笑了,“張沐,你果然很聰明。”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一個英俊瀟灑卻臉色陰沉的中年自內院走了出來。
“秦懷義!?”看到來人,張沐不由驚呼。
益王府的世子朱載琮早就已經回建昌了,此事張沐還專程讓曾家軍查證過,張沐本以為秦懷義也會回去,可他萬萬沒想到秦懷義居然留下了,而且還投靠了景王!
但最瞭解自己的往往不是親人,而是敵人。細想一下,似乎除了秦懷義,天下又有誰那麼清楚他的底細?